有時候,越是不想見到的人就越會見到,這是恒古不變的道理,就像現在。
晚清陪著流雲在外采買,偏就遇上了沈逸,這一次他身邊沒有那條尾巴,聽說他也是這幾日才將席初晴送走。
“我有話對你說。”沈逸沒再同以前那般含蓄,反而開門見山地看著流雲。
若是他秉持著大家公子的優雅,或許流雲還能跟他打一下太極,但是他忽然變得這樣直接,倒是讓流雲不知道該如何拒絕,隻好點了點頭,兩人走到一旁的書肆,老板立刻迎了上來將二人帶入最裏麵的雅間。
“詩社平時都會在這裏辦詩會,老板也是相熟的,你可以放心。”像是察覺流雲的防備,沈逸對她解釋了一句。
說是雅間,其實也是半開放式的,不過書肆沒什麼人,自然也不會有人走到最裏麵來注意他們,晚清留在遠處,沒有靠近兩人坐著的位置。
兩人各自執起了水杯,沉默了許久,誰都沒有打破沉寂。
“你要同我說什麼?”最後還是流雲起了頭,她可不願意時間浪費在沉默中。
“我想娶你。”他是溫雅的狀元郎,很少有這樣冷硬的態度,但是對流雲,他有一種勢在必得的霸道。
“我不願意。”流雲的回答也十分迅速,幾乎不帶半點思考,就像這個答案一直都停留在她心中。
不論他問幾次,她的回答都不會改變。
“為什麼?”他始終想不透自己到底是哪裏得罪了她,又或是哪裏做得不夠好,讓她對自己始終這麼排斥。
一開始,沈逸以為流雲和尋常女子一樣,對自己是欲迎還拒,目的是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可是後來他才發現流雲是真的不喜歡他,他實在不明白,他這個才華橫溢的狀元郎到底哪裏不夠好人,讓她如此嫌棄。
“因為我不喜歡你。”流雲直直地望著身逸,眼底一片澄清,沒有半分猶豫,“我的態度,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改變過,而你的問題也問過我很多次,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詢問。”
“如果我堅持要娶你呢?”沈逸又問,這一次他的神色是從未有過的認真。
這是第一次,他對一個女子如此認真。
從小到大,環繞在他身邊的女子從來沒有缺少過,但是他卻向來興趣缺缺。
好男兒誌在四方,怎可被兒女私情牽絆,這是他一貫的態度。
但是自從認識了流雲,他就不由自主地被她帶動情緒,隻要有她在,他的視線裏就再也容不下別人。
“我說過,離我遠一點。”她不會忘記,眼前這個男人曾經對她多麼冷血無情,也絕對不會忘記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是如何地冷眼旁觀,她永遠忘不了他冰冷的眼光。
流雲從前不擅長掩飾情緒,重生之後她懂得如何藏起自己的心思不讓別人發現,在沐府她就做的很好,可是到了沈逸麵前,她卻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了自己眼底的冰冷,她是恨著他的,這股恨已經滲入她的骨髓,融合到她的身體裏了。
“你恨我?”沈逸很敏感,他那雙看似沉靜深邃的眸子能看透人心,他輕易地便從流雲的眼中捕捉到了恨意,可是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他們從前素不相識,何來的恨意?
“沈逸,我最後一次告訴你,我不會嫁給你,我和你之間,不可能。”流雲從來都是張揚跋扈不留餘地的,這一次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