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絮速度極快,沒多久便到了慈光寺,方丈聽明來意,立刻應下流雲的要求,她寫下薑氏的生辰八字交給方丈之後,方丈便拿過字條,口中念念有詞,將之放入護身符中,過了好一會兒才遞還給流雲。
拿到護身符後,東方曄便拉著流雲離開了慈光寺,隻是他們走的卻不是來時的官道,流雲忍不住發問,東方曄卻但笑不語。
“到了。”飛絮乖巧地停下腳步,東方曄攬住流雲輕輕一躍便下了馬,鬆開流雲的腰際,卻是牽著她的手帶她往樹林的方向走去。
流雲張嘴便想問他到底要帶她去哪裏,想到他剛才的笑容便硬是香下了疑問,跟著往樹林深處走去,飛絮倒也乖巧,立在樹林外,拖拉著腦袋,像是不高興東方曄將自己拋下似的。
原來東方曄要帶她去的地方並不是樹林,而是穿過樹林之後的瀑布,泉水清澈見底,歡快地叮咚作響,這是一個隱秘的山穀,悠悠的日光懶散地穿過樹葉灑落在泉水之間,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沒想到這兒還別有洞天。”流雲環視四周,嘖嘖讚歎。
七月裏的天早已是熱得要命,這一日又是忙著趕路,馬車裏悶熱不堪,流雲的裏衣早已濕透,卻也隻能強忍著炎熱趕路,這個地方四麵皆是山崖,雖不算高,卻也將這個小小的世外桃源包裹在內,微風拂麵,涼爽宜人。
“要不要泡泡腳?”東方曄走到溪邊蹲下,手指觸了觸泉水,倒是不像別的湖水那般溫熱,反而有一種冰涼透心的感覺。
大家閨秀是不能隨意脫鞋脫襪的,尤其是麵前還有男子的時候。
不過流雲可管不了那麼多,她現在熱得要命,誰不讓她泡腳,她跟誰拚命。
快速地脫了鞋襪,白皙嬌小的裸足浸入水中,流雲的身子微微向後靠去,雙手支撐著身子,感歎道:“好舒服。”
東方曄嘴角微揚,負手而立,微微仰著頭,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中。
流雲動了動雙腳,冰涼透心的泉水驅散了她的炎熱,她偏過臉仰視東方曄,他好看的側臉在光暈下顯出幾分透明,泛著光澤,精致極了。
“北邊的仗打得急了,我這幾日便要趕過去。“東方曄是忽然開口的,而他低沉的嗓音便如一彎清泉,流進了流雲的心裏,讓她愜意的身子微微一僵。
他在說什麼?他要去北邊,打仗麼?
流雲蹙了蹙眉,她是記得的,前世的時候北邊打了大勝仗,人們提到的大功臣除了威遠將軍,還有侯府的大公子,他從始至終都未曾露麵,但是人們卻知道他是威遠將軍凱旋而歸的幕後英雄。
“那邊不是有威遠將軍麼?”不知道為什麼,流雲的心底劃過一抹不舍,和擔憂。
刀劍無眼,上了戰場便是將自己的命掛在褲腰帶上。
流雲不記得是哪裏看到這樣的說法,她對此深以為然,戰場是個變幻莫測的地方,沒有絕對的安全和勝利。
坊間時有有關於東方曄年少時豐功偉績的傳言,真假難辨,流雲縱然見過東方曄的好身手,卻也是隱隱擔心的,尤其是視線落在他蒼白的臉頰上,總覺得單薄的他看起來十分羸弱,這樣纖弱的身子何必硬是要扛起那些個責任?
“淩王是頭猛虎,若能讓他全無後顧之憂,他便能成為戰無不勝的戰神。”東方曄的話總是泛著深意,他淡淡地望著遠處的小溪,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