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一直奉行的原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所以她很少主動對人做出挑釁的事,因此她也很不能理解,為什麼有些人總是喜歡唯恐天下不亂,總喜歡上她這兒來挑事,弄得她煩不勝煩。
就像這會兒,蘇婉陪著大夫人淩瀾來到清風苑,看到她和東方靖下棋,又劈裏啪啦說了一通看似開玩笑卻又意有所指的話語。
大夫人淩瀾是個耳根子軟的人,蘇婉天天陪在她身邊,要說她原本對流雲的幾分好感,也被蘇婉這麼天天說天天說的給磨滅了,這也是讓流雲十分窩火的事,她知道蘇婉喜歡東方曄,但是她卻看不起蘇婉這樣一刻不消停的小動作,還都是些食之無味丟之可惜的小動作。
不得不說,沐府的暗鬥和侯府的暗鬥是完全不同的,當然這也許和兩位老爺的做事風格有些關係。
沐青揚是個心軟的,當初林氏做了那麼大逆不道的事他也隻是把人軟禁了起來,後來還因為生意上的事把人給放了,做生意的人更多的是計較利益得失。而東方遠則是說一不二,他對後院的事說不插手就是不插手,即使鬧得雞飛狗也可以不動聲色,但是他有他的原則,一旦有人觸及他的底線,那就是完全沒有情麵可講的事,這也和他從前是個南征北戰的將軍有關。
所以,沐府的勾心鬥角中,見血是很正常的事,被推出去背黑鍋的下人數不勝數,杖斃的更是不在少數;而侯府卻截然不同,大家做的都是表麵文章,就是真鬧起來也不會鬧出人命。
也許,這也是蘇婉始終不停地做小動作的原因,她要的是對大夫人潛移默化的引導作用,讓她對流雲討厭起來。
“瀾姨,蘇婉姐姐,你們怎麼來了?”流雲連忙起身相迎,臉上沒有半點不自然,反而坦然得很,扶著淩瀾坐到軟榻上。
“這是在下棋?”淩瀾是個有才華的女子,在琴棋書畫上也是頂尖的,這會兒一眼就看出兩人誰輸誰贏,流雲也是個博弈高手,倒是讓她有些驚訝,“和曄兒下過棋麼?”
流雲尷尬一笑,不好意思地低頭:“經常下,就是沒贏過。”
像是說到淩瀾驕傲的事了,她高興地說道:“這是一定的,連皇上都誇他棋藝過人呢。”
“靖兒,你去忙吧,瀾姨和流雲下一盤棋。”淩瀾掃了一眼東方靖,見對方點點頭離開以後,她才緩緩地開口對流雲說道,“雖然說靖兒是曄兒的三弟,但是到底也是個成年的男子,大白天的在房裏下棋倒也算了,以後日暮黃昏之後就不要再讓他進來了,萬一傳了出去,白白讓人詬病。”
流雲心底冷哼,麵上卻是溫婉地應下,心裏想著定然是誰把她那天傍晚回來之後東方靖跑來坐了一會兒的事說給蘇婉聽了,那她自然是要找機會說給大夫人聽的了,所以才有了今天這麼一出的興師問罪來的。
“小侯爺離開前托了三弟給妾身送信,有時候送信的人來得晚了,三弟怕妾身等著急了便也無所顧忌地跑來了,確實是妾身沒有做好,日後不會了。”流雲的回答很有分寸,既說明了情況,又做了自我檢討和承諾,讓大夫人的一拳像是打在棉花上似的,毫無反應。
這可是沫離教流雲的法子,大夫人其實是最好對付的,她出身世家,心思並不如其他兩位夫人深沉,耳根子也軟,同她接觸隻要謙和溫順以對,她也就沒了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