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短暫會麵之後,沈逸便成了季府的常客,東方曄並不感興趣他有沒有將手裏的賬冊拿出來,事實上他倒是希望他將這份冊子拿出來,雖然皇上一直極力壓製朝廷裏**受賄的風氣,一旦發現立懲不怠,但是總是有些人趁亂而上。
之前那次平定安王的功勞被楊家搶走,季家心裏是不舒服的,畢竟季家在京城霸道慣了,這次被楊家搶了風頭自然心裏不爽,若是得到這份賬冊,或許會拿來做些文章也不一定,畢竟皇上最恨的便是這股**之風。
當然這些事,東方曄是不會插手的,他隻要淡定地坐山觀虎鬥就好,他對季家可是極有信心的,沈逸城府再深,也深不過季府的兩隻老狐狸,他們可是在**混跡了幾十年才練就了一身的本領,哪裏能這麼容易讓沈逸逃脫。
至於流雲,便安分地留在乾雅閣,下午在季夢嫻的房裏看書練字,懷念著娘親陪在身側讀書練字的日子,在娘親的房間裏煩躁的心總能平靜下來,也不知是房裏的冷香,還是那一屋的書籍。
她向來是個喜歡宅著的人,雖然暫住在季府,卻是除了每日早上同季老夫人請安,其他時候很少離開乾雅閣,讓那些想要接近她的人無從下手,但是她想知道的事也始終沒有進展,最後還是東方曄給她支了一招,讓她豁然開朗。
她派人尋來的大老爺季東林,他的身上自有一股儒雅風範,即使匆匆而來卻依然紋絲不亂,和娘親一樣都又一股安撫人心的力量。
“流雲找舅舅有什麼事麼?”實際上,季東林很奇怪流雲會忽然要求和他見麵,讓他實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所措。
“我有些事想問大舅。”流雲也不拐彎抹角,直白的態度得到季東林一記激賞,如今朝堂之上敢這樣同他說話的人也是寥寥無幾,何況是在季府裏。
“你說。”季東林坐下來,執起她推到他麵前的茶杯,微微閉眼輕聞茶香。
“我娘當初到底為什麼會嫁給我爹?”流雲睜著一雙偌大的眸子,明晃晃的費解,還有幾許天真無邪,讓人舍不得拒絕她的問題。
但是她的話,卻讓季東林沉默了,他在來的路上就在想流雲請他過去是做什麼,現在才明白,這個看起來純真善良的丫頭始終很介意她娘的事,對她來說就是一樁心結,打不開便是一輩子。
“你娘……隻是不喜歡京城的是是非非,才會遠嫁。”仿佛思索了許久,季東林才給出了一個極為官方的理由,隻是這樣的理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何況是流雲。
聽了他的話,流雲隻是柔柔地揚起唇角,綻開一個若有似無的輕笑:“大舅,這個理由我從小聽到大,若是相信……我還會坐在這裏問大舅麼?”
她的直白,讓季東林有片刻的尷尬,他在**上可以殺伐果敢,但是對著一個十六歲的小丫頭卻始終沒辦法硬起心腸,更何況這丫頭還是他最心愛的妹妹的女兒,他別開眼,沉默不語。
“聽說,淩王爺對我娘傾心不已,至今都念念不忘,有這樣的良配我娘竟然還舍得遠嫁臨陽,當真是……撲朔迷離啊。”嬌豔的唇以完美的弧度上揚,懶洋洋的眸子裏閃過興味,“站在客觀的立場來看,淩王爺可比我爹出色了許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