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了,什麼事非要鬧到朕這兒來?”翎帝負手走過來,對跪在地上的連宛兒說道,“宛兒不久前大傷初愈,這身子虛得很,就別跪在地上了。”
這話,是在提醒薛貴妃,宛容華縱然身份比她低,但是畢竟是為皇帝擋過劍的,單單是這份舍身的情意便讓皇帝對她另眼相看,平日裏這些個嬪妃爭寵算計倒也罷了,若是把事情鬧到皇帝這兒來,他可是不會給任何人麵子的。
“是臣妾口拙,說錯了話讓貴妃娘娘誤會臣妾阻止她見皇上。”連宛兒抿了抿唇,眼底閃過幾分委屈,卻也不敢抬頭看皇帝,隻能弱弱地說道,“臣妾也是心疼皇上,想著皇上好不容易得了一點時間休息……”
有時候,說話的藝術便是在這裏,有些話說一半藏一半,看似是把事情交代完整了,實際上聽者卻容易斷章取義,這會兒連宛兒說的話明明是沒錯的,但是卻讓皇帝皺緊了眉頭。
“怎麼,你這個貴妃如今倒是管得寬了,連朕休息的時間都要插手了?”對於後宮嬪妃們用盡各種辦法得到他的行蹤,這是他最忌諱的事,另一件事便是在他麵前指手畫腳。
上位者,要求的從來都是絕對的服從,尤其是這些個嬪妃,若是連自己的女人都壓不住,他還如何管理一整個天下。
“皇上,臣妾不是這個意思。”跟在皇帝身邊多年,薛貴妃自然明白皇帝變臉的原因,她縱然囂張,也絕不會騎到皇帝頭上去,這會兒早就沒了剛才的氣勢,反而咬著唇可憐兮兮地同皇上解釋。
“看來朕是對你太好了,才讓你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要說借題發揮,可是翎帝的拿手好戲,連宛兒為他開了一個好局,他自然不會讓薛貴妃輕鬆而過,給人扣大帽子的事,他也是信手拈來的事,這會兒他隻是淡淡地掃過薛貴妃,“你這個貴妃是朕封的,朕能夠給你,也能廢了你。”
薛貴妃哪裏想得到,不過是一件小事,竟然能小題大做到這個程度,她自然不會想到這根本就是皇帝的授意,這會兒她隻是狠狠地瞪了連宛兒一眼,隻當是她在皇帝耳邊吹了枕邊風,才會讓他這般誤會自己。
“皇上誤會臣妾了,臣妾也是聽說皇上最近睡得不好,親手燉了些湯羹,想著給皇上送來,這些個配了藥膳的湯羹是要趁熱喝的,聽說皇上在休息,臣妾才有些心急了。”要說薛貴妃也不是省油的燈,在皇帝麵前壓根就不需要什麼麵子,就算連宛兒正炯炯有神地望著她,她也是不管不顧的。
要是沒了皇上的寵愛,她縱然有薛家這個後盾,和太後娘娘這個靠山,也是沒什麼大用的,在宮裏這些年她自然是看透了的,那些個所謂的靠山終究隻是錦上添花,要在宮裏站穩腳跟,靠的隻能是皇上的寵愛。
“貴妃,你平日裏的那些個事朕也懶得說你,但是朕不說不代表朕不知道,你最好還是收斂點,不然哪天真的惹了什麼不該惹的人,到時候就別怪朕不客氣了。”說這話時,他還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立在邊上沉默不語的連宛兒,那丫頭倒是乖巧,知道自己這會讓隻要扮演一個不說話的啞巴就好,反正左右這些個罪責都是要靠她來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