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皇子,昭儀娘娘可是了,如果你找不到耳環,今的晚飯可就沒有了。”
宦官尖細的聲音傳進殷九卿的耳朵,她不禁抬眸看去。
不遠處的清幽道上,八歲左右的孩童低頭找著什麼,旁邊,是打著傘滿臉不屑的宦官。
他喚他,十八皇子。
殷九卿身子頓時一僵,她慢慢的站了起來,不可思議的看著道上努力找東西的孩子,眼眶,有些濕潤。
十八皇子南燁,她的表弟。
南燁的母妃是她的姑姑,曾經是寵冠後宮的莊妃,誰曾想,隨著將軍府的沒落,她也被那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賜了一杯毒酒,膝下唯一的孩兒從此不受待見,丟給了一個極不受寵愛的妃嬪,方昭儀。
她本以為,他是皇子,即便養在了昭儀膝下也定然可以衣食無憂的長大,誰曾想,今日竟會讓她看到這樣的場麵。
南燁眼裏的平靜漠然生生的刺痛了她的眼。
這樣的折磨,他年紀到底承受了多少。
“十八皇子,麻煩你快點找,奴才還有去吃飯呢。”見他半沒有找到東西,宦官不耐的催促了起來。
殷九卿仰頭,將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憋了回去,臉上掛起溫暖的笑容,這才起身朝著他走了過去。
她慢慢的踱步到南燁跟前,他全身已經濕透,卻還跪在地上執著的找著昭儀掉下的耳環。
“十八皇子。”她輕輕的喚著他的名字,聲音裏有一種從未出現過的溫柔。
南燁動作一頓,木訥的抬起頭。
看著她身上華貴的綢緞,再看她風度翩翩,能夠在這後宮隨意走動的人,身份定然非富即貴。
於是,他朝著殷九卿深深的行了一禮。
殷九卿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這一年,他到底經曆了什麼。
居然讓他對著一個身份不明的人行此大禮,他可是皇子。
殷九卿的心有些難受,世情涼薄,人情險惡,黃昏暮雨中的花兒最容易凋落。
她附身,心翼翼的將他拉了起來,柔聲道:“下雨了,我們去避一下。”
“這位大人。”見殷九卿要將南燁帶走,站在一側的宦官開始急了:“沒有昭儀娘娘的吩咐,不可以帶走十八皇子。”
殷九卿笑的妖冶,笑的邪魅。
她不容抗拒的將南燁拉了起來,朝著跟前的宦官投去嗜血的一瞥,“如果我一定要帶走呢。”
見她態度強硬,宦官也不敢隨意開罪,“請問大人如何稱呼,奴才好稟報昭儀娘娘。”
殷九卿唇瓣輕輕一勾,半斂眼眸,輕飄飄的吐出三個字,“殷九卿。”
“……”宦官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涼氣,震驚的看著她。
殷九卿,就是那個一句話便壞了太子殿下和顧姐的姻緣,還將德善公主一生幸福斷送的殷九卿。
殷九卿沒有再理會他,強硬的牽著南燁離開。
南燁木訥的跟在她的身後,視線落在了被她緊緊握住的手上,他竟然覺得,很溫暖。
殷九卿身份特殊,不適合在後宮久待,而眼前的孩子明顯在發抖,臉『色』蒼白的厲害。
她現在急需一個地方讓他取暖,吃飽,可是,這是皇宮,而她,隻是臣子。
左右權衡之下,她隻好牽著他一路往南姒的宮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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