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爺慌忙接過水杯,試了試水的溫度,這才扶起宵淩,將水杯遞到她的唇邊。
感覺到水的濕潤,宵淩睜開眼看了看,便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咳!咳!咳。”
四王爺看她被嗆到,騰出一隻手來拍著她的背寵溺的笑道:“慢點喝,別再被嗆到了。”
直到喝足,宵淩這才意識到自己靠在一個男人的身上,急忙躲到一邊看著他問道:“你是誰?”
看著空空的懷抱,四王爺眼裏閃過一絲失落,“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宵淩搖了搖頭,再看周圍一片陌生,“這裏又是哪裏?”
四王爺笑了笑,“這是我的王府,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我是誰?我是誰?我是……”宵淩喃喃道,想了許久也沒想出來,心害怕起來,看到旁邊的四王爺,便緊緊的抓住他的衣襟激動的喊道:“我是誰?我是誰?你告訴我我是誰!”
四王爺將她摟入懷裏,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背安撫道:“淩兒,你是誰並不重要,先吃些東西,你昏睡了幾天,身子太弱了。”
宵淩卻將四王爺一把推開,癡了般的抱著頭喃喃道:“不!我要知道我是誰,我是誰,我是誰……”,突然,她使勁的敲著自己的頭喊道:“痛,頭痛!”
不願再讓她如此折磨自己,四王爺抓過她的雙手,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裏,輕輕的哄道:“淩兒,你別激動,先吃點東西,等你吃飽了我再告訴你以前的事情好不好?”
抬起頭,便看到了他滿眼的溫柔,宵淩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不知不覺中,距自己醒來已一月有餘。七月的天氣正是酷暑,炎熱異常,而今年更甚。早飯時,四王爺差人來,說是宮中有事會晚些回來,讓她自己好生把飯吃了。一個人坐在桌邊,看著滿桌的飯菜卻沒了胃口,隻是喝了幾口粥便讓人撤去。
“小姐,吃些糕點吧。”丫環素兒看宵淩沒怎麼吃飯就端了些糕點過來。
素兒原是四王爺母妃的丫環,因沒人照顧宵淩,四王爺便把她要了來。
宵淩看了看那些糕點覺得膩味,搖了搖頭道:“先放著,素兒陪我出去走走吧。”
素兒點了點頭,將糕點放在桌上,便要去摻宵淩。
“我自己走。”宵淩說完便走了出去。
剛醒來那會兒,身子弱便由人摻著,現在好了便想自己走,不願別人扶著。
此時雖是早晨,但天上太陽早已高高掛起,熾熱的光穿過雲層射了下來,恍得人睜不開眼睛,遠處看門的黑犬也沒了以往的神氣,隻是伏在地上,耷拉著耳朵,“呼”“呼”的喘著氣。
“素兒,去拿把團扇來。”
剛才隻顧著出來卻忘了帶把扇子,被太陽曬了個正著。
踱至荷塘,那裏的荷花開的正好,紅的,粉的,白的,紫的連綿滿塘,豔麗而又脫俗,最可貴的是中間那幾朵藍,清新淡雅,給這喧鬧的夏添了不少清涼。
走下塘堤,尋了一個低窪處,脫去鞋履,腳伸進水裏,頓沉神清氣爽,甚是舒暢。一時玩性大起,掬起一捧水灑向荷葉,原以為水會滲了進去,卻不想水在荷葉上凝成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珠子滑落下來,而荷葉未濕分毫。
“小姐,快些上來,別掉了進去。”素兒取了扇子回來見宵淩坐在塘邊,擔心的說道。
宵淩正玩的盡興,便頭也不抬的道:“我會小心的。來,你也坐,這裏涼快著呢!”
素兒還想再勸,卻看到四王爺走了過來,剛要屈身施行,四王爺擺了擺手,輕聲道:“你先下去。”
沒聽到素兒的回應,宵淩也沒在意。
素兒確實是個不錯丫頭,照顧她也是盡心盡力,凡事也總是為她著想,但宵淩總覺得她們之間的關係隻是奴仆,而非朋友。宵淩曾經試著成為她的朋友,但素兒卻不敢逾越,每當宵淩像她對自己那樣好時,她總是誠惶誠恐的謝恩,日子久了宵淩也就隨她了。惶惚中,宵淩覺得自己似曾有這麼一個丫環,她們之間雖是奴仆,實為姐妹。
此時的太陽已移至南天,熾熱的光線透過柳葉一圈圈的灑在宵淩身上,將她映得神聖純潔。今天的她著了一身白衣,白色的抹胸外罩著透明的紗衣,緊身的抹胸裹出了她的玲瓏,腰間的青帶束出了她的纖細,亮潤的青絲披散著直垂腰間,隨著她的起伏輕輕擺動。
四王爺不由得看癡了。
察覺到身後的氣息不似素兒,宵淩轉頭便看到站在身後的四王爺。隻見他呆呆的看著自己,眼裏深情似海。起身便要施禮,他卻快她一步將她扶住,坐在了她的旁邊。四王爺牽起她的手,緊緊的握在手心。他們就這麼坐著,不曾說一句話。
許久,宵淩覺得氣氛有些尷尬,抽回自己的手,輕聲問道:“王爺最近在忙什麼?”
四王爺將她抽回的手又緊緊的握進手心:“沒什麼,隻是一些瑣事而已。”
宵淩見他不想說也就不再問,轉頭看向遠處。
自己醒來的這一月發生了很多事,老瓊王的病死,新皇的登基……
想起新皇就想起了那些街間傳聞,於是問道:“新皇還未立後,聽說他一直在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