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硯遲疑了下,抬袖幫她揩去,動作極輕極柔,仿佛她是個陶瓷製成的娃娃,輕輕碰一下就會碎掉。

“我扶你進屋,可還站得起來?”

阮攸寧點點頭,撐著他的手臂慢慢站起。可雙腳大約是被壓得太久,甚是酸乏,才晃晃悠悠邁出去一步,身形便朝前栽了下去。

蘇硯扶住她的腰,也顧不得旁人驚愕的眼神,將她打橫抱起。大氅從身上滑落,夜風順勢灌入衣襟袖口,阮攸寧打了個寒顫,本能地往那溫熱胸膛靠去。

臉頰貼上的一瞬,好似有一層綿軟電流滑過肌膚,在腦海深處攪弄風雲。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卻又飄渺得抓不住,為什麼?

她呆住了。

“很冷麼?”

懷中小人一直偎不暖,蘇硯皺起眉,收緊臂彎,將自己身上的氅衣扯過大半,仔細裹在她身上。

阮攸寧不好意思地搖搖頭,又點點頭。頭一回貼得這麼近,她緊張得一顆心突突亂跳,垂眸不敢看他,更不敢看四周,兩隻小手捉了衣領,鵪鶉似的拚命往裏縮,細細地發著抖。

此時,柴景曜已將外院打掃幹淨,正領著人過來,前腳剛跨進月洞門,身形便凝住了,好似被施了定身法。目光宛如兩把細密篦子,將他二人從頭到腳,上下來回剮過十來遍,直到蘇硯眼中睇來警告,他才偏過臉去,表情多少有些難看。

柴靈萱受了這麼久的驚嚇,脆弱的神經幾近崩潰,瞧見哥哥來了,眼淚登時決堤。奈何她從一開始就被阮攸寧護在身後,此時亦離他二人極近,柴景曜便是想靠近,也始終邁不開步子。

蘇硯覷了眼四麵,蘇祉的手下已悉數被謝浮生帶來的人製伏,再構不成威脅。他鬆口氣,朝柴景曜抬抬下巴,語氣冰涼如水,“想必接下來的事,柴世子應當能搞定,本王還有事,先行一步。”

話音剛落,也不等柴景曜回答,他就轉身抱著阮攸寧往內室去。

“你先在這等會兒,我叫人進來伺候你梳洗。”

蘇硯將她安置在榻上,仔細掖好被子,起身便要走。袖子突然被拽住,力道小到能忽略不計,卻牽住了他全部心智。

他微微低頭,那隻白嫩嫩的小爪子一驚,忙“滋溜”鑽回被子裏。他挑了下眉,轉目去看小爪子的主人。

阮攸寧緊咬下唇,咬得唇瓣發白,卻還是一句話都不說,隻眼巴巴地把他望著。

蘇硯心頭一時湧過萬千情緒,不忍、心痛、愛憐……

他俯下身,輕輕揉了揉她額前的軟發,貼心地幫她拉好被角,將方才露出被子的一段香肩玉頸蓋住,“莫怕,他們都走了。有我在,沒人能傷到你。”

“那、那你今夜,能留下來陪我麼?”

蘇硯一愣。

爐上那縷暖香,仿佛熏得更濃了。

阮攸寧覺察出話中曖昧,促狹地眨著眼睛,垂了視線。昏黃燈光下,雪玉冰肌漸漸染上緋紅。

“我、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蘇硯喉嚨略略發幹,輕咳了聲,笑道:“今夜我就宿在你隔壁,你若是怕,便大聲喚我,我一定馬上過來。”

蘇硯遲疑了下,抬袖幫她揩去,動作極輕極柔,仿佛她是個陶瓷製成的娃娃,輕輕碰一下就會碎掉。

“我扶你進屋,可還站得起來?”

阮攸寧點點頭,撐著他的手臂慢慢站起。可雙腳大約是被壓得太久,甚是酸乏,才晃晃悠悠邁出去一步,身形便朝前栽了下去。

蘇硯扶住她的腰,也顧不得旁人驚愕的眼神,將她打橫抱起。大氅從身上滑落,夜風順勢灌入衣襟袖口,阮攸寧打了個寒顫,本能地往那溫熱胸膛靠去。

臉頰貼上的一瞬,好似有一層綿軟電流滑過肌膚,在腦海深處攪弄風雲。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卻又飄渺得抓不住,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