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心裏起毛,知曉世子爺平日最看重郡主,生怕真惹出大事,忙諾諾應下,轉身跑開。
南茵抿了口茶,將屋裏幾個婢女也一一打發幹淨,關上門,吐出胸中一口氣,回到桌前落座。
“說吧,需要我幫你做什麼?”
她這麼直白,倒叫阮攸寧頗感意外。但眼下時間緊迫,她也不做多想,開門見山道:“我需要你幫我支開謝浮生,這事隻有你能辦到。”
南茵手腕輕輕一顫,茶盞裏濺出兩滴熱茶水,落在她手背上。她好似感覺不到,抬眸對上阮攸寧的視線,微微眯了眯眼。
“我可以幫你,不過......有件事,我得事先確認清楚。”
她欲言又止,阮攸寧頷首示意她但說無妨。
南茵把茶盞放回幾上,盯著上頭浮沉不定的茶葉杆道:“王爺如今的處境,想必你也知道。他已不再是從前那個可以在帝京中樞呼風喚雨之人,甚至比未回京時還不如,朝不保夕。此時誰與他扯上關係,都在劫難逃。”
她抬眸,再次凝視阮攸寧,“如此,你還要去尋他?”
阮攸寧盯著她的眼,一字一頓回道:“我要去。哪怕前頭是刀山火海,我也必須過去。”
就像當初,蘇硯聽聞東宮迫害於她時,即便拖著病歪歪的身子,也要從落鳳縣趕回來幫她一樣。
“不會後悔?”
“不去,我才會後悔。”
話音落下,一室沉默,燭光將二人身影拉長,投映在白牆上,呼啦搖晃。
南茵望著她坦蕩的笑容,一時失神,不敢麵對,忽閃著眼睫,不自然地轉過身去,低頭拿指頭攪動茶盞裏的茶葉。
翠碧茶葉圍繞玉指打旋,昨日的一幕重隨升騰的水汽,重又浮現眼前。
——她得知王爺出事後,坐在窗前怔了大半晌,哭紅兩眼,直到夜色黑盡,才將將能接受這一噩耗。
她想過去求謝浮生,去求那個不甚熟識的雲南王世子,甚至去求胡伯伯回京自首,保住王爺,卻從沒有想過,自己能為他做些什麼,敢為他做些什麼。
蘇硯,這兩字從很小的時候起,就烙印在她心中,如皎皎明月,誌烈秋霜,世間無人能與他相配。
她從來瞧不起阮攸寧,以為她空有皮囊,費盡心機嫁入王府,不過也是同其他女子一樣,攀權富貴。但今夜,就是這麼個她最瞧不上眼的人,竟比自己敢想敢做,一腔情誼,坦坦蕩蕩,同他一樣霽月光風,叫她無地自容。
他們,才是真正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她早該認清的,卻始終不願相信,癡癡欺騙自己,掩耳盜鈴,仿佛隻要自己不信,就還會有一線希望。
茶葉杆轉悠累了,靜靜沉入杯底。南茵用力閉了閉眼,將胸口湧動的熱潮壓回去,淡淡點頭。
一炷香後,出門辦事的婢女都陸續回來。
柴景曜親自來查看,聽了南茵的話,心中雖有疑惑,但見柴靈萱迷糊得都快認不出自己是誰,便再不敢遲疑,轉身就叫人套了馬,親自出府尋藥。
二人心裏起毛,知曉世子爺平日最看重郡主,生怕真惹出大事,忙諾諾應下,轉身跑開。
南茵抿了口茶,將屋裏幾個婢女也一一打發幹淨,關上門,吐出胸中一口氣,回到桌前落座。
“說吧,需要我幫你做什麼?”
她這麼直白,倒叫阮攸寧頗感意外。但眼下時間緊迫,她也不做多想,開門見山道:“我需要你幫我支開謝浮生,這事隻有你能辦到。”
南茵手腕輕輕一顫,茶盞裏濺出兩滴熱茶水,落在她手背上。她好似感覺不到,抬眸對上阮攸寧的視線,微微眯了眯眼。
“我可以幫你,不過......有件事,我得事先確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