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澤一又一次來到意識之海當中。
依舊鮮花如海陽光明媚, 隻是他的麵前, 站著一個人。
淺灰『色』的長發,和虛哥一樣。
淡白『色』的膚『色』,和虛哥一樣。
精致俊秀的臉,和虛哥一樣。
但是溫柔的眼眸,卻和他一樣。
“初次見麵,一一。”他微笑著,溫柔而美好。
“鬆陽。”安澤一不需要多加回憶, 就可以喚出這個名字, 眼底的愧疚與不安清晰而濃烈:“對不起。”
“為什麼說對不起呢?”鬆陽一步步走過去,伸出手,抱住這個快要流淚的孩子:“我和虛的心情,都是一樣的啊。”
“都是如此深愛著你呀。”
“而且,”蹭了一下安澤一的頭頂,鬆陽的笑容溫暖如春:“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吧。”
“如果當初我們沒有將你分裂出來, 一一你也不會當年被拉入這個世界。”
“當年莫名變成‘吉田鬆陽’的一一, 一定很害怕很驚慌吧!”
“而一一就算是這樣也依舊幫助我完成我的夢想,想要保護朧, 保護我們, 真的是太溫柔了。”
不對。
安澤一眼睛裏蓄起了淚水。明明,明明真正溫柔的人, 是鬆陽啊。
“鬆陽, 你能不能………………”活過來?
“不能的, 我是地球上的龍脈幫助下保存下來的短暫意識。”
“又是地球?”怎麼哪裏都有他?
“一一,我的時間不多了。”鬆陽扶著他的肩:“你一定要記住,怪物的劍,是殺不了怪物的。”
“能夠殺死怪物的,隻有人的劍。”
“一一,隻有作為人類的你,才能殺死我們。”鬆陽微笑著,注視著他的眼神,充滿了溫柔的愛:“這就是你被這個星球,被這個世界拉回來的全部原因。”
“不要!”安澤一搖搖頭:“我要帶著你們一起離開這個世界!我算了,一定不會有問題的!”
“一一,”鬆陽的眼神如同在看著一個任『性』天真的不懂事孩子:“你忘了嗎,我們的身體是這個世界的阿爾塔納具現而成的,就算是離開這個世界,也一樣會被吸回來的。”
安澤一:wtf???
“想要真正的離開,隻要舍棄這個身體,所以,一一,隻有你殺死我們,我們才有一線生機,在你離開的時候,靈魂與你一起離開。”
安澤一傻眼。
所以說,到最後,他都擺脫不了親手殺死虛哥的命運嗎?
鬆陽垂下眼睫,看著安澤一,他知道,這對於這個溫柔的孩子,是最殘忍的命運。
先是讓他在回家和虛之間做出選擇,他好不容易想到另一個辦法,結果卻是發現,兜兜轉轉,他依舊是回到了原點。
“所以,”鬆陽再一次抱緊他:“一一,雖然很痛苦,但是,我們一直都是在你身邊。”
“我,包括你十幾個虛哥,都一直在你身邊,支持你,相信你,也………………”
“都一樣,深愛著你。”
安澤一睜開眼睛,麵無表情,眼神哀涼。
起身,目光停頓一下。
能夠遮住下半張臉的黑『色』麵具,鼻子處的麵具如烏鴉啄一樣長長的延伸出來。
是虛哥的烏鴉假麵,被虛哥擺在桌子上。
他伸出手,雙手捧起來,那一瞬間,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很幹脆的將麵具放在了空間手串當中。
安澤一一臉『迷』茫的在屋子裏轉了轉,看到虛放在桌子上的一疊文字。從上麵的信息,安澤一大概推敲了解到自己被注『射』昏『迷』後的事情。
虛哥征討回來之後,和天道眾撕破了臉,然後幹翻所有阻止他的人,找到了躺著的安澤一。
然後,他把安澤一抱到了自己的身邊,在他去地球搞事的時候,也把安澤一放在附近的地方,就是那種世界一旦出現崩潰的現象的時候,他能非常,非常及時的來到安澤一身邊,陪伴著彼此一起離開世界。
臥槽………………
敢情我再晚一會兒醒過來,地球就game over了?
安澤一瞬間一腦門冷汗。
纖細秀白的手一張一合,安澤一又把手放在桌子上,輕輕的一按。
實木桌子化成灰。
阿爾塔納在血肉當中流淌,帶來的力量澎湃而強盛。異世屬於基石的血統調和而包容,虛哥的不死之血雖然力量霸道,但是就算是離開不死之身也依舊服從於虛。所以在虛哥找到他之後,融合艱難的血細胞開始加快融合的速度。
調動一下身體內的念能力,依舊沒有變化。安澤一知道,身體的根本,已經讓他無法再具象化出來excalibur了。
但是………………
抬起手,手掌開合間,他握住了熟悉而又陌生的劍柄。
怪物是殺不死怪物的,所以能夠殺死怪物的,隻有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