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慕寒一步步朝眉嫵走過去,那人死死盯著她右手,憤怒氣盛,目光如炬,像是要將她剝皮拆骨一般。
她捏了捏手掌,有點兒心虛,畢竟剛剛真的動手用石頭砸了他。
男人逼近一步,她就後退一步,緊緊蹙著眉梢,仍是不服氣地瞪著他。
“池慕寒,是你非得纏著我。我……我沒用石頭砸你腦門上,你就該偷著樂了。”
這男人就是太作,讓他留下時,他偏偏要走,讓他走時,又非得纏著她。
他的腦袋是月球表麵,全是坑麼?
她倒退著走,腳後跟被一根藤蔓絆了下,一個趔趄,就朝後摔倒,本以為迎接她的會是冰冷的地麵,但她的手腕被男人及時抓在,還沒回過神時,再次跌入了男人堅實的胸膛裏。
有驚無險,眉嫵輕輕籲了口氣。
手撐到他胸口,正要將他推開,他卻將她掌心攤開,那是一道略深的口子,他氣得紅了眸,對她吼道:“你怎又把手給弄傷了?”
這人沒來由的一吼,很是嚇人,而她心底疑惑,她手受傷跟他有半毛錢關係嗎?
“說話!”
眉嫵被他嚇得心口又是一栗,囁囁嚅嚅地小聲道:“好像剛剛被石片割傷的。”
用石頭畫個圈圈詛咒他,也能把手給弄傷了?
這個女人還真是傻叉來著,好端端地玩這種無聊又幼稚的畫圈圈詛咒遊戲,畫圈圈就畫圈圈了,也不知道找個圓滑一點的石頭?
“以後不許玩石頭!”
他便那麼冷冽地摔出一句,眉嫵則是一滴冷汗滴下在風中淩亂了,他又似憐似怒般睇了她一眼,就要帶她離開。
眉嫵才走了兩步,就突然頓住腳步,撇開男人的手,一雙淚眸幹愣愣地瞪看著他。
他們還在吵架呢,憑什麼他一哄,她就要跟他走。
她沈眉嫵要當不好哄的女人!
“大冬天的你愛在外麵吹冷風?”
男人盡量耐著性子說。
“我愛吹冷風也好,愛玩石頭也罷,跟你池公子有什麼關係?”她說罷,就用力吸了吸鼻子,不讓鼻涕掉出來,“反正我不過就是那個誰誰誰的替身嘛。”
池慕寒眼眸猛地收縮了下,再次追上去,拉住了她的胳膊,“沈眉嫵,你看看你這又倔又擰又殘暴的臭脾氣,就算你跟她再有幾分神似,哪個男人能吃得消?”
好端端的她能發脾氣?
都是被他們給逼的。
“正好啊,池公子你也可以像沈煜塵那樣把我當做精神病送去警局,或者送去精神病院,這樣你就可以擺脫我,和蕭小姐過上神仙眷侶的生活了。”
她用力攥了攥珊瑚絨睡袍的袖子,將凍得冰冷的雙手藏進袖子裏,一雙倔強的雙眸對上了池慕寒陰寒之身的眼。
見他許久不說話,眼裏隱隱流轉著萬般無奈,眉嫵不敢去看,看向自己的鞋尖,“你先上去,我就是想靜靜……”
眉嫵又看了看他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讓他撒開。
“好。”池慕寒用鼻孔傲嬌地哼了一個字,眉嫵以為他會撒手,他也確實撒了手,隻是他沒轉身就離開,而是直接將她打橫抱起。
眉嫵不爽,心底仍是有氣,抓著他的衣領亂扯,蹬掉了腳上的拖鞋,外加扯著嗓子大吼,“池慕寒,你讓我下來,你讓我下來——”
“你再叫,信不信我把你內褲扒下來堵你嘴裏?”
對於池慕寒的警告,她絲毫不敢懷疑,她咬了咬唇,就這麼被池慕寒“綁”回了屋。
路過客廳時,顧清雅用一種幸災樂禍的眸光淡淡瞄稍著著她,她擰眉,低了下頭,都怪這個男人讓她這麼丟臉,便往她潔白的棉麻襯衫領子上蹭了蹭。
池慕寒抱著她上樓,直到把眉嫵丟到了床上,他不小心摸了一把自己領口,才發現黏糊糊的,他皺眉冷著臉看向眉嫵。
眉嫵扯了下唇,表示無辜,“沒辦法,剛才你抱著我,我鼻涕流出來沒處擦,便將就在你那蹭了下。”
“拿我的襯衫擦鼻涕,那叫將就?”
他的聲音從薄冷的唇中逸出,讓周遭空氣溫度又降低幾分。
“那我給你擦幹淨唄。”眉嫵心裏壞壞地笑著,跪在床上,一臉誠懇地用擦過鼻涕的衣袖去給他擦領子,還很不小心地往他下巴上擦。
這個女人這點小心思,他還不清楚嘛。
他將她一把扯進懷裏,將他牢牢按在自己腿上,一巴掌狠狠朝她屁股上摜去。
“啪”的一聲劃過眉嫵的耳尖,痛得她小貓兒似得嗚嗷了一聲。
接踵而至的又是一記狠摜,還伴隨著他低厲沉怒的嗓音,“讓你不乖,讓你無理取鬧!”
“池慕寒,明明就是你的錯,你還敢三番四次對我家暴?”
眉嫵說著,揮舞著小拳頭砸在他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