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塵把眉嫵抱進了副駕駛座,田澄也上了車。
“去哪?”沈煜塵問道。
眉嫵按下車窗,讓冬夜的冷風吹進來,冷風拂過微微脹疼的腦袋,吸了吸發酸的鼻子,“去澄子定的那個歌廳。”
她現在極其需要發泄情緒,唱歌,喝酒,是最好的發泄方式。
車子剛發動,沈煜塵就從後視鏡裏看到了池慕寒那輛賓利慕尚從後麵飛快地駛來。
“他還真追上來了?”
眉嫵擱在腿上的手掌緊了緊,適時腿上的小手包震動起來,她掏出手機看,屏幕上顯示著“池公子”。
一蹙眉,眉嫵就把手機關機。
後麵又傳來極其刺耳的喇叭聲,是池慕寒叫他們停下來。
田澄扭頭,看了看後麵那輛窮追不舍的車子,緊張地道,“怎麼辦?池慕寒殺過來了?”
眉嫵眸光定格在後視鏡上,緊緊抿著唇。
“別管他。”沈煜塵皺眉,看了一眼後麵,踩了油門,直接向前方道路駛去。
皇家一號本就位於繁華地段,車輛很多,即使沈煜塵踩油門,也提不了多少速度,很快又被迫慢了下來。
不過池慕寒也好不到哪裏去,也沒有追上他們。
直至,前麵紅燈處。
沈煜塵是沒想踩刹車的,但眉嫵還是碰了下沈煜塵握在方向盤上的手,“危險,別這樣。”
萬一闖紅燈,出了什麼交通意外怎麼辦?
沈煜塵一個刹車,停在了紅燈前。
隻是,車子剛停,車屁股就發生了猛烈的撞擊,眉嫵他們三人在車內不適地震晃了下,再朝後麵看去時,池慕寒已走到了車門口。
而梁昊把車子那輛車頭撞得凹陷變形的賓利開到了人行道上,堵住了沈煜塵的去路。
把交通弄成這樣,司機們紛紛下車,一看究竟,到底出了什麼事?
瘋子!真是瘋子!
於是,眉嫵隔著車窗,大罵,“池慕寒,你是不是瘋子?”
“沈眉嫵,下車!”
池慕寒拳頭一下一下狠敲著玻璃窗。
“池慕寒,我已說過,我不會再等你。從今天往後,你我各走一邊,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視線,離婚協議書,我會讓律師發給你。”
可外麵的男人更是火冒三丈,“沈眉嫵,我數到三,你給我下來!”
眉嫵聽著外麵男人的報數聲,心髒口越來越緊。
當他報到“三”時,她還是沒有下車。
當下,池慕寒就做了一件可怕的事。
他跳上了車頭,腳怒踹向擋風玻璃。
那個男人力氣過猛,一腳一腳踢在了眉嫵麵前的擋風玻璃上,那樣子的池慕寒就像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鐵血戰士,不把他們的擋風玻璃踹爛,不罷休。
那玻璃不知什麼做的,沒幾下就被他踹出了蛛網狀的裂縫,密密麻麻,連著一層膜,要掉不掉的樣子。
踹了之後,池慕寒又做了一件驚人的舉動,不止是眉嫵嚇了一跳,周圍看熱鬧的人也是嚇得半死,有人連忙用手機攝像記錄下這可怕的一幕。
坐在後座的田澄看呆了,當看到池慕寒的手把擋風玻璃窗撕開時劃破流下那刺目的鮮紅時,她驚叫一聲,“池公子,居然手撕擋風玻璃窗,他不要手了?”
眉嫵眉頭蹙得極深,瞪了瞪前麵趴在車頭上像個變態的男人,“我下來。”
言罷,她解開了安全帶。
正要下車之時,沈煜塵拉住了她的手,低聲懇求,“小嫵,別下去。”
沈煜塵怕,他一放手,眉嫵就離開了。
他已經放過一次手,這次,他絕不放開。
“他還能在大庭廣眾下吃了我?別擔心。”
眉嫵扯唇笑笑,一鼓作氣,就開了車門下去。
離開打著暖氣的車內,下車那刻,一陣夾著雪的風刮來,讓她不著一縷的手臂上汗毛豎起,毛細血孔收縮,不過這都比不上池慕寒的那張夜色下的臉來得冷。
似乎,他從來都沒有這麼憤怒過,那種憤怒就如驚天巨浪,能湮滅萬物。
“跟我走。”
他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拽進自己懷裏。
眉嫵淺笑如斯,一雙微微泛紅的眸疏離冷傲地盯著他。
“池慕寒,是我剛才還沒有跟你說清楚嗎?咱們好聚好散,別撕破了臉,給彼此留點尊嚴,行嗎?”
“尊嚴?你當初爬上我的床時,怎麼不跟我談尊嚴?你說,要我幫你拿回公司,要我幫你報複渣男,幫你爸早點出獄,幫藍歌打官司,哪件事我沒幫你?你以為憑你這點本事,你真能跟沈煜塵在公司裏平起平坐?
為了你,我逼著老頭子和顧姨妥協,和我最好的兄弟差點鬧翻。你把我利用完了,拍拍屁股就跟前任走了?沈眉嫵,你就是這麼一隻無情無義的白眼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