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池仲堯的語氣裏那分揶揄,池慕寒眸光微斂了下,“大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既然二弟你想看,我就讓你看個夠!”
池仲堯一聲令下,就命人將眉嫵臉上的墨鏡和紗巾揭開。
當那張女人疤痕交錯的臉在屏幕裏放大之時,池慕寒瞳孔驟然縮了一下,卻仍是恍若無事之人平靜出聲:“大哥,你得不到她就把她毀容了,這又是何必?”
池仲堯用食指搖了搖,“不不,我一向憐香惜玉,怎麼會對這麼個大美人下得了如此狠手?”
“誰?”
猛地,男人喉嚨一繃,音色變得淩厲異常。
“你猜?”池仲堯故弄玄虛地勾了下唇,眸光從池慕寒一章平靜無奇卻冷若冰霜的臉上逡巡而過,肆意地將手上的牌局一推,“好了,慕寒,這牌你也不陪我玩,這人你也驗過了。現在我們該談點正事了。”
接著,又側臉對手下人說:“把合同拿給池公子。”
池慕寒拿到這合同,隨意翻了幾張,無非是把他的繼承權無償轉讓給池仲堯而已。
手掌一闔合同,“大哥,你這如意算盤打得可真好。”
“怎麼?這筆買賣,難道你覺得不劃算?”說著,池仲堯亮了亮手中的東西,“二弟,知道這玩意兒是什麼嗎?”
看到他手中的是一枚黑色遙控器,池慕寒心中陡然一沉。
池仲堯幽幽一笑,“二弟,難道你就沒發現我在那間倉庫裏放了炸彈嗎?隻要我這麼輕輕一按,蕭憐兒和沈眉嫵都會炸成肉醬,讓你連個渣渣都找不到。”
這池仲堯果然是個老狐狸,還留了一手。
“大哥,我人都來了,豈有不簽之理?”
拿起筆就翻到最後一頁,就那麼豪邁一揮,幹脆利落地在落款處簽下他的名字。
手下再將簽有他簽名的合同遞交到池仲堯手裏,池仲堯看著合同右下角那剛勁有力的三個字,滿意地眯了眯眸,“不錯。”
“大哥,我合同已簽,你的目的也都達到,人可以讓我帶走了麼?”
池仲堯讓人把這份合同收起來,修長手指輕輕叩打著桌麵,看向對麵的池慕寒,慢條斯理地開腔,“人,當然你是可以帶走的。隻不過嘛——”
說到此處,他又故意停頓了下,幽暗眸光盯著偌大屏幕上兩個女人,似笑非笑地說道:“這人你隻能帶走一個!”
他將眸光在轉移到池慕寒身上,深深定格住。
“二弟,你到底要選誰呢?”
池仲堯嘴角始終帶著一抹陰森淺笑,像是在不著邊際地開著不冷不熱的玩笑,“憐兒還是眉嫵?情人還是前妻?”
拋下這樣的選擇題後,隻見池仲堯又將手中那枚小小的遙控器把玩起來。
在池慕寒看來,好像一旦他選擇了,那個選剩下的就會被炸得粉身碎骨。
“池仲堯,你不守承若!”
男人的聲音淡定從容,緩緩從兩片薄唇中吐出,咬音微重,帶著一股剛硬不可摧的力道。
“承若?池慕寒,你人在我的船上,你的女人在我的手裏,剛才這份繼承權轉讓合同你又是心甘情願地簽下了,現在的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講‘承若’?”
的確,現在的他是沒這個資格。
池仲堯站在了最有利的位置上,而他連底牌都被他抽得一幹二淨!
“選吧,兩個選一個,是我對你最大的仁慈了,我的好弟弟。”
池仲堯高高挑著眉眼,那是獨屬於上位者在勝利之後搖旗呐喊般的猖獗獰笑。
看著池仲堯手裏的小遙控器在他掌心裏打著轉,隻覺微微的頭暈眼花,又聽得他緊逼的聲音,將他逼得有些喘不上氣來。
“慕寒,你不選,是要我給你選一個嗎?很有可能,我兩個都不會給你選哦。”
池慕寒眉眼一厲,如寒冰似得眸光戳向池仲堯。
“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當然是為了讓慕寒你痛心絕望了。因為你,才讓我在印度那個鬼地方待了三年,而你從一塊爛泥搖身一變成為江城萬眾矚目的池公子,還繼承了池家家業。如今我回來,不僅要拿回我應得的,更要讓你嚐一嚐失去一切的滋味!”
是的,他要讓池慕寒失去一切!
不管是財富,還是女人,這樣才能解他的心頭之恨!
“池仲堯,你要搞清楚,不是因為我,你才潦倒不濟了三年!罪魁禍首是你自己!你貪得無厭,大逆不道,甚至連親生父親也敢動了殺心!
你以為瞞過了爸爸,就能逃得過我的眼睛?四年前爸爸被大媽從樓梯上推下來的那場事故,根本就是你在背後一手策劃的,大媽隻是你的替罪羔羊而已。”
被池慕寒一言戳中,池仲堯不惱也不怒,隻是狂妄大笑一通。
這裏是他的地盤,他當然可以為所欲為。
“是又如何?誰讓那個老不死的一直霸著家主位置不肯放手?他不死,我怎麼掌池家的權?我媽那一推,還隻讓他摔斷了一條腿,那算他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