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雲錚心中猛地一晃,鄭恒竟懷疑是雪兒做的?
他遞了個幽深的眼神給鄭恒,讓他繼續說下去。
“如果說藍小姐在江城有仇人,那麼第一大仇人是席總您,第二大仇人就是夏小姐。”
要知道就是這兩個人害得藍歌失去了一切,自然是壓在藍歌身上的兩座大山。
鄭恒這一句讓席雲錚的眸光深陷下去,那戳過來遞到目光恨不得弄死他,他則不在意地繼續說下去。
“席總您在藍小姐遇難的第一時刻救了她,自然能排除嫌疑,那麼就隻剩下夏小姐了。我查了一下她們的同學聚會,這個同學聚會倒是每年都有的,發起人也並非是夏小姐,而是她們的班長。隻是,約藍小姐去聚餐酒店的恰巧是夏小姐。
當然這並不能說明什麼,也許隻是個巧合。但回想下當時夏小姐的言行舉止,卻是一心要拉著席總離開,那樣子似乎她已經料到即將有些什麼要發生一樣。”
席雲錚又陷入深深的惱人的沉默裏,的確當時雪兒的反應是有些奇怪,不過她當時被潑了一身酒,覺得寒冷,急著走也不足為奇。
“席總,要我調查一下夏小姐麼?”
鄭恒不放心地問道,要弄清楚事情必須進行徹查一番,很多事情才能水落石出。
席雲錚猛地一抬頭,冰冷刺骨的眸光射向鄭恒。
“你記住,誰都能懷疑,就是夏雪不行。”
夏雪畢竟跟了他這麼多年,從起初兩人私奔到法國時的清貧如洗,再到現在的家財萬貫。
他們兩人經曆了這麼多,到頭來,他怎麼能懷疑到她身上去呢?
更何況他也清楚夏雪為人,她個性柔弱溫善,即便是對藍歌有些忌恨,但也絕不會狠毒到買凶殺人。
鄭恒皺了下眉,“席總,我覺得這事還是不要查下去了。”
連最大的嫌疑人都不去查,查不查有什麼兩樣呢?
“為何?”
“您不是恨藍小姐麼?若真有人跟藍小姐有仇,替您解決了她不是挺好的麼?再說,她死了,正好二少爺也斷了這個念想,不會讓席家、讓您蒙羞!”
席雲錚倒是聽出來了,鄭恒這語氣頗有打抱不平之意啊,他深邃的笑了下。
“藍歌是給了你什麼好處麼,這麼替她說話?還是說你忘了,你的老板是誰?”
是的,他的老板是席雲錚,不是藍歌。
隻是……他臉一板,硬朗的五官像是把刻刀,盡顯鋒利,“我隻是覺得做事不能偏私罷了!”
在指責他公私不分麼?
每個人的心裏都有架天平,自然偏愛哪人,便往哪裏沉。
鄭恒竟連這點也看不出。
“還是席總您怕了?”
“怕?”他席雲錚何時畏懼過什麼?
迎著席雲錚淡冷邪肆的笑,鄭恒又說:“您怕真是夏小姐做的,那麼您這麼多年所堅持的所信任的就都碎了。”
有時候讓一個人能堅持下去的便是一個信念,若那個信念都碎了,那麼他這麼多年還有什麼意義?
他違背了眾人,忤逆爺爺,傷害藍歌,那還有何意義?
這鏗鏘有力的聲音往席雲錚的心坎上重重一撞,撞得他的心凹陷下一個窟窿。
他眸光一斂,薄唇一抿,再一揚,“我怕我查了我最信任的人,我怕對不起我自己。”
鄭恒終究沒再說些什麼,夏雪比他都席雲錚的時間都長,自然是最信任的,要去懷疑最信任的人,不隻是對不起自己,更是一件痛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