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怎麼每次都要人家猜啊?人家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蟲,哪能猜準你的心思?”虞熹打情罵俏地推了下他,又淡淡吐了口氣,“哎……你不願說就算了,或者你是根本不曉得。”
虞熹剛失落地垂下眉眼,男人溫柔暖心的嗓音如春風一般徐徐遞進她的耳朵,“她要我為她一生畫唇。”
不知怎的,虞熹的心眼重重一跳,木訥地看著他,一時間竟覺不知所措。
“我一直都知道,隻是,她不知道我一直知道罷了。”
虞熹驚詫萬分,原來他一直都知道!
想想當初的她是多麼單純,要的隻是一個願意為她一升畫唇的男人。
再想想如今的她已變成什麼樣子,隻剩滿腔無處安放的仇恨。
“那你想過要為她畫一輩子的唇嗎?”
她沒問,你願意否?而是問,你想過嗎?
想過,隻是一刹那的想法,而願意,卻是心甘情願無怨無悔地付出一生。
如果他是願意守候她一生,又怎會在蕭憐兒和她之間選了蕭憐兒呢?
“為眉嫵一生畫唇,我求之不得。那是他的夙願,何嚐不是我的?可惜——”說到此處,他微微頓了下,卻是盯住她的雙目,喉頭微微發哽,“可惜事與願違,她離開了我,而我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虞熹捏了捏手掌,很想反駁,不是她離開了你,是你先棄他而去啊,池慕寒。
“認識她許多年,在一起的時間說長不短,和她有過一個無緣見麵的孩子,我從不曾對她說過‘愛’這個字,我也一直不懂該如何去愛她?
我曾一直覺得,把我認為最好的給她,那就是愛。可後來,我才明白,給她所想要的才是對她最恰到好處的愛。”
話至收尾時,他又哽咽輕問一聲,“你說,是嗎?”
是嗎?
是的!
可她不再是沈眉嫵,沈眉嫵早在那場爆炸死去了,她現在是虞熹。
她玉顏豔豔,笑聲盈盈,潑辣笑罵著他,“哈,池公子你是不是傻了?我又不是你那過世的太太,你問我,我哪知道她的想法咧?”
他卻篤定認真道:“我就是問你。”
她佯裝思索地想了想,時不時蹙一下眉,努一下唇,最終嬉笑著拿手搔了下他鼻子,貼近,“等我當上池太太那天再告訴你唄。”
女人那可人嬌媚的模樣,一下子便驅除了池慕寒心中陰雲,令他爽朗而笑,寵溺地掐了下她小臉,“你啊,和沈眉嫵一個德行,就是壞。”
“女人不壞,男人不愛,池公子,你說是不是?”
池慕寒沒吭聲,回應她的是火熱的吻。
他一口封上來時,她登時缺了癢一般,隻能無力地呼吸,腦袋短路似得一片空白。
她的手攀附上在一個勁索吻的男人的肩膀,手在他堅實的肩膀處越抓越緊。
吻完,她倚在他懷中瀲灩媚笑。
“池公子,這麼個親法,你家寶劍又要出鞘了?”
他半含著她唇,吐出炎炎氣息,“它隻會為你一人出鞘,知道嗎?”
虞熹抿了抿唇,不覺臉上更紅了。
又突然意識到,兩人談了這麼久,還是沒談出她想知道的東西呀,這男人說她壞,其實比她可壞多了,分分鍾轉移話題。
“你還沒說,我是不是沈眉嫵的替代品呢,池公子?”
舌尖輕輕勾弄著男人的唇,萬般媚浪地再次問道。
“你怎麼會是誰的替代品呢?你就是你,唯一的你。”
未來得及思考,男人深深吻住她。
直至她肚子咕嚕嚕叫了幾聲,他將她鬆開,“餓了?”
虞熹揉了揉自己的肚腹,噘著嘴兒,道,“怎麼不餓?把你送到醫院來,都三個多小時過去了,連口水都沒喝過。”
“剛才你吃我的口水,嫌少?”
這人幹起老司機的本行來,賊賊得溜兒。
虞熹真拿他沒轍,索性憋著嘴,不搭理他。
他不再逗她,溫淺笑了笑,“餓了就叫東西吃,我讓梁昊出去買,想吃什麼?”
說著,就打給了梁昊,叫他進來。
虞熹報了很多菜名,梁昊一一記下,前腳踏出房門,後腳蕭憐兒就帶著孟雨進來了。
梁昊還是很有禮貌,跟蕭憐兒打了個招呼,才離開。
蕭憐兒頷了下首,就步態姍姍走了進來。
在蕭憐兒進來時,虞熹將身子滑下些,把腦袋枕到了男人的肩頭,笑目瞧著蕭憐兒。
“蕭憐兒,你怎麼還敢自動找上門來?你知不知道你已經大禍臨頭了?”
聽得“大禍臨頭”四個字,膽小的孟雨還是哆嗦了一下,往蕭憐兒身後站了站。
“我有什麼不敢?”蕭憐兒身板挺得筆直,十分清冷,“本來我已和慕寒辭行,但在片場看到他從馬上摔了下來,還是放心不下,就過來探望一下。什麼大禍不大禍的,我都已經不打算當演員了,虞熹你再橫,還能隻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