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雲崢冷笑了一下,狠厲的眸光死死攫住她的淚眸。
“你的法院傳票我已經收到了,我們就法庭上見好了,屆時看一看是你能贏,還是我贏?”
藍歌強忍著眼淚,不讓自己的淚落下來。
一陣風拂過,吹亂了她的鬢前發絲,戳入她的眸中,扯起尖銳的痛。
眼前的男人,讓她看不真切。
席雲崢當然知道女兒是她最大的弱點,就算打官司,藍歌贏麵也很小,他有錢有勢有江城最好的大狀還陪伴了孩子這麼多年,而藍歌呢,抑鬱症,坐過牢,汙點重重。
法官判,當然是會把孩子判給他。
若不是被逼到絕境,試問藍歌又怎會明知勝算很小還要和他打官司?
“藍歌,還有件事我不妨告訴你,榴蓮病房門口有保安24小時看著,你就算現在趕過去又怎樣,沒有我的命令,你永遠也見不到榴蓮。”
所有的自尊和苦撐,在女兒麵前,係數落敗。
她垂了垂眉眼,任風吹去眼角濕潤,再抬眸時,無力地擠出一抹微笑。
“我就想見榴蓮一麵而已,請你……讓我見見她。你看,我還給榴蓮帶了她最喜歡的芭比娃娃,她一定會喜歡,病也會好的快一點。我還會給她加油打氣,對她的病情也會有好處。”
細白的手指顫顫巍巍地朝席雲崢伸去,給他看她給女兒買的玩具。
席雲崢淡瞥了她手中的芭比娃娃,抬手,接過,卻又用力一擲,那隻芭比娃娃被甩進了草叢裏,“不行!”
見得那個芭比娃娃被丟到了身後,虞熹真的有一種揍席雲崢的衝動。
“那是藍歌送給榴蓮的生日禮物,你怎麼能糟蹋她對孩子的一份心意呢?”
“虞熹,我們的事,幾時輪到你管?你別以為你現在是慕寒的太太,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裏,從現在開始,你最好給我閉嘴,否則,我會讓藍歌這輩子都見不到榴蓮!”
“席雲崢,你——”
席雲崢這個男人有多麼鐵石心腸,藍歌當然是見識過的。
她趕忙阻止虞熹,衝她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別說話,“熹兒,你去車裏等我吧,無論發生什麼,你都別下車,我會和他好好談。”
虞熹也不想因為自己的衝動給藍歌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她擰了下眉,“那我去車裏等你。”
進了車子後,虞熹就給虞驍打了個電話,讓他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席家。
藍歌深深吸了口氣,繼續委曲求全,“玩具扔了就扔了,我可以再買,但請你讓我去看一眼孩子,我畢竟是她的媽媽。”
“說了,不行!藍歌,你耳朵沒毛病?”
男人的暴冷的聲音劃過耳邊,尖銳刺耳。
“那要我怎樣?你才能讓我見女兒?”
藍歌緊縮著心髒,祈盼地注視著男人熟悉卻疲倦的眸。
“你就隻想女兒?”
男人一步跨上前,逼仄人心的淡淡清彌散在藍歌的口鼻間,反徒添了一分反感。
“藍歌,我問你,是不是隻想女兒?嗯?”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臉於他對視。
目光觸及之時,藍歌的心又抑不住顫了一顫。
零星的雨水落下了,滑過臉龐,滾入頸項,涼透了心窩。
“除了女兒還想我,對不對?不敢說,還是不想說?”
男人的聲音透著狠勁,而那火辣的視線卻是咄咄逼人。
“席雲崢,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自戀?我已經答應嫁給了虞驍。”
藍歌說著,微翹了下無名指。
那枚閃亮的婚戒,就像一束強烈激光,刺得席雲崢眼睛快要睜不開來。
“摘掉!”
藍歌一怔,席雲崢繼續低吼,“不是想見女兒麼?現在就把戒指摘下來!”
可藍歌不敢不從,咬牙去摘手上的戒指。
可戒指就像在她手指上生了根一樣,怎麼摘也摘不下來。
席雲崢見狀,越來越火,拽過她手,欲把那紮眼的鑽戒拽下來。
手指被他扯得緋紅,骨節亦是吃痛,可藍歌死死忍著,任他做著過分的事。
駕駛座上的虞熹看著這幕,心疼如斯,手剛觸及車門,又鬆開門把,她答應過藍歌,待在車子裏,若這會兒她衝出去,讓席雲崢徹底動怒,真有可能讓藍歌一輩子見不到女兒。
她也曾是個母親,深深明白失去孩子的痛苦。
更何況榴蓮是藍歌失而複得的骨肉,她又怎麼忍心看她再次失去一次呢?
藍歌的手指漸漸腫脹,她強忍低笑出聲,“不如把我手指鋸下來吧?”
席雲崢怎麼扯,怎麼拽,都無法把她那枚礙眼的戒指摘除。
最終,席雲崢隻能作罷,總不至於真的把她的手指鋸下來吧?
席雲崢雙眼爆紅,一把扣住她後腦勺野性地逼近,她措手不及地要推開他,卻被他禁錮住雙手。
沒有任何預兆,唇被死死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