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為,他不會當下就要逼她離婚,不說他們多年的感情,更何況他們才剛剛發生了男女關係。
始終,她是高估了自己。
之前,曾前思後想,不要問,糊裏糊塗不好麼?
都說夫妻之間糊塗一點,才會更和諧,而該死的,她偏偏喜歡往槍口上撞……
“要不是今晚你對我下藥,這輩子,我都不會碰你。離婚隻是早跟晚的差別,難道還要再拖一個四年麼?你拖得起,我拖不起。”
這次回來,他本就沒打算再隱瞞下去,更何況,他能拖,那陪在他身邊四年的女人拖不了了……
她是他的妻,他卻視如敝屣,甚至連獻上初.夜,都要耍手段。
她仍舊是笑,笑得媚眼紛飛,笑得花枝亂顫。
“你是不是想強調,我們能拖,而夏雪拖不下去了,她已經有了你們的孩子?”
席雲崢募得一驚,她是如何得知雪兒已經有了身孕?
“你派人調查我?”
睇到他眸子中的疑惑,她笑著說,這笑聲卻愈發的悲涼,好像摻進了大提琴的悲鳴之調。
“席大哥,不用那麼驚訝,我還沒那麼無聊,派人去跟蹤調查你們。她今天下午到我診所來看診了,她說她孩子的父親是我的丈夫,起初,我還不信……沒想到……真的是……”
在夏雪麵前的冷靜和堅持,到最後卻成了最大的笑話。
她輸得好慘,從他口裏得到證實,有多傷人就有多傷人。
藍歌一直直勾勾地盯著席雲崢的眸子,想從他的眸子裏看到愧疚與不安,哪怕一絲絲也好啊,全然沒有,有的隻是冷漠和決絕。
心底痛得隻好冷笑,“席大哥,那可是我的同學,我的好友,你們能認識,還是靠我引薦的,而你居然背著我爬上了我友好的床,連孩子都快生出來了,你們對我可真好……真好……”
這便叫做自掘墳墓,藍歌成了那兩人穿針引線的紅娘,親手刨了自己的墳,最後屍骨無存……
席雲崢的臉色刷得陰黑一片,冷得嚇人,身側拳頭緊握,像是有什麼要爆發。
藍歌唇角輕揚,她這個被背叛者還沒暴怒,他這個背叛者怒什麼怒?
哦,自然的,被捏住不堪的痛腳,自然怒不可遏了。
藍歌轉身,緩步走到窗前,青白的手指攀上窗欞,猛地一拉,將窗子拉開,北風狂肆呼嘯而來,刺冷,讓她呼吸都困難。
冷,冷得好,也許再冷一點,把她的心冰封住,她就不會那麼痛了。
眼眺向樓下,樓下院子裏梅花盛開得正好,連這薄涼空氣裏都隱隱散發著花香。
“席大哥,你要我跟你離婚是不是?”
良久,身後沒有聲音,多想他把之前那些話收回。
她想,隻要他說個不字,她就能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不過到最後,那人不輕不淡地說了一句。
“歌兒,我不會虧待你,我們好聚好散。”
那兩人還真是配,連說的話都一模一樣。
“虧待我?你是指用錢做補償麼?”
除了錢之外,他還能有什麼可以用來補償的?
“你開個價吧。”
男人的聲音那麼冷,冷得比耳邊的寒風都能刺痛耳膜。
何時,她藍歌竟然淪落到需要用錢來打發?
募得,她一闔眼,熱辣的水意湧出眸子。
她握住不鏽鋼窗棱猛得一緊,“如果我說,我要你整個英東集團,如何?”
早在四年前,席家英東集團麵臨倒閉,若不是她拿出父母留給她的所有基金來資助,想必今天就不會存在英東集團,他席家在江城又何來立足之地?
這個男人又如何以這般高傲之態羞辱於她?
她拿回她應得的,不過分吧?
“藍歌,爺爺已經給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了,沒想到你的心還真野,竟要吞下整個英東集團?”
此刻,藍歌心涼至極點,自然也不在乎他如何看待她了。
她淡淡一笑,“是又如何?我就是要你和席宴青把你們手上各自擁有的百分之十五的股份都給我。席大哥,你是不肯麼?看來,夏雪也沒有你手中的股份來得重要。”
也許,她故意這麼說,隻是想證明夏雪在席雲崢心裏沒有錢來得重要,這也能讓她滿是創傷的心稍微得以些許安慰吧。
席雲崢一雙好看的劍眉擰到了極點,薄薄的菱唇緊緊抿著,拉鋸成了一條剛毅的線。
他真是太小看這個女人了,竟然一出口就是要整個英東集團。
他並不是舍不得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隻是英東集團姓席,祖宗積累下來的家業,不能敗在他手裏,易了主。
“藍歌,除了英東集團外,沒有商量的餘地了麼?”
“有,當然有。”
藍歌兀自笑得歡,歡到極致便成了一種絕望的哀涼。
忽得,她回過身來,一雙剛烈殷紅得逼人的眸子執拗地對上席雲崢,“再給你一條路選,如果不給我英東集團,要想離婚,除非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