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聽不懂?”
陸晉原重複一遍,音色更冷。
陸晉原的脾氣還真是說來就來,她瞥了一眼陸晉原那張陰晴不定的臉,咬了呀牙,隻得下車。
在關上車門之際,她還是不放心地說:“你喝了酒,這樣開車回去會不會出事?”
陸晉原斂了斂眉,寒光掃過她,一聲未吭,一踩油門,車子就像離線的箭般疾馳而去。
……
忙碌的宴會過後,馮寶寶已經累得精疲力盡,回家洗了個澡倒頭就睡。
第二天,很早就起了床,換上校服,檢查了下書包,準備去學校。
“咚咚咚……”
敲門聲有點急促,馮寶寶放下書包,心想一定是潘晨輝來叫她起床了。
住在這裏的這段日子,他很照顧她,生怕她上學遲到,每天都會來敲敲門。
“來了,來了,潘叔。”
門一打開,撞入眼裏的卻是陸曼如一張陰鬱而憤怒的臉。
今個兒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了?
“媽,是你啊。”
話音剛落,一記耳光重重落在她臉上。
猝不防及,馮寶寶身子不穩,往後連連退了幾步。
耳朵被震得嗡鳴,她晃晃腦袋,才有些清醒,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感也是清晰無比。
她緊緊咬著唇,眼眶裏不自覺地氤氳起淡淡的水霧。
這個冷漠的母親,她本以為自己對她沒多少感情的。
可是,這一巴掌卻足以讓她心痛地想要狠狠地哭。
“媽,我做錯什麼事了?你要打我?”
“你看看,你看看,這是什麼?”
陸曼如怒紅著眼,將手裏的報紙用力地扔在她身上。
強忍著幾乎奪眶而出的眼淚,馮寶寶慢慢地蹲下,將報紙撿起來。
一瞧,她為之一震。
竟是昨天在車裏,她被陸晉原強吻的照片。
偌大刺目的標題——盛世總裁輪今夜和外甥女XX。
究竟是誰拍這種照片來中傷他們?
馮寶寶捏著報紙的手開始劇烈的抖索起來,眼眸通紅,水汽越積越多,仍被她死死壓著,不釋放一滴淚水。
“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
“解釋”二字還未出口,又被陸曼如嚴厲打斷。
“你還要解釋嗎?事實都擺在眼前了,還用什麼解釋?”
潘晨輝聞聲趕至,隻見馮寶寶臉頰腫了半邊,紅辣辣赫然的五根手指印,嘴角滲出血絲來。
這下手可真夠狠的,潘晨輝心裏一疼,擋在馮寶寶前麵,質問陸曼如。
“孩子到底做了什麼錯事,你用得著下這麼重的手啊?”
“你問問她這個不要臉的東西,該不該打?”
因為憤怒至極,陸曼如聲音異常尖銳。
潘晨輝是一向反對以暴力解決子女的教育問道,再看看這個對女兒口粗言惡語的女人,還是他認識的那個高雅的知識分子嗎?
他麵色一僵,“她畢竟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啊,你怎麼可以這樣罵她,動手打她?你難道就一點也不心疼嗎?”
潘叔這番話不說倒好,一說,馮寶寶更覺委屈,淚水像開了閘的洪水,泛濫湧出。
潘晨輝心疼地給她擦眼淚,再瞧瞧她臉上這巴掌印,連連歎氣。
“今天就別去上課了,待會潘叔打個電話給你班主任,幫你請個假。”
陸曼如見潘晨輝幫著馮寶寶,更是來氣。
“那你可知道我為何動手打她?你不問問她到底做了什麼事,反倒先責怪起我來了?”
“寶寶,你到底做了什麼,惹得你媽媽這麼生氣?”
馮寶寶攥著報紙的手緊了緊,背到了身後,潘晨輝見狀,問道:“是不是跟報紙有關?把報紙給潘叔瞧瞧。”
馮寶寶不肯交出報紙,哭著說:“潘叔,報紙上亂寫的,我跟……陸晉原……不是那樣的。”
“好好,潘叔相信你。寶寶聽話,先讓潘叔看一看。”
潘晨輝那一句“相信”,才讓她慢慢放了手。
潘晨輝接過報紙,大致看了一遍上麵的報道。
雖然證據充實,但他仍覺得裏麵肯定另有隱情。
“你好好跟潘叔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還有什麼好說的?”陸曼如不依不饒,氣得快要原地爆炸,“馮寶寶,以前我隻以為你有些小壞,隻是沒想到,你竟然墮落到這種地步,還……還做出了這種大逆不道的醜事來?你要搞清楚,陸晉原可是你小舅舅呀。”
這馮寶寶真的覺得,這樣被人冤枉的感覺,真是比把她殺了還讓她痛苦。
馮寶寶又走近母親,定定地站在她麵前。
“媽,我想,不管我怎麼說,你也是認定是我……不要臉,不知廉恥。可我還是想告訴你,我跟陸晉原之間清清白白。”一開嗓,眼淚還是不爭氣地落出來,她頓了頓,擦幹淨眼淚,嗚咽地再次開口,“媽,給你抹黑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