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銘的兩條眉毛豎了起來,拿著菜刀的手背上青筋畢露,仿佛下一刻,他就會做出衝動的事來。
馮寶寶抬起哭紅了的雙眸,仰視著他。
他就如同地獄的閻羅,她就是一隻小鬼,她必須一切聽從他的安排。
她輕輕澀澀地說,“好,我答應。”
“咚……”的一聲,菜刀落在了地磚上,磕破了白色地磚的一角。
她的目光裏再也沒有責備,隻有深深駭怕。
“祁銘,答應……我,以後……再也別做這種……傻事了……”
馮寶寶一抽一抽地哭泣著,用沙啞的聲音懇求他。
他抖索地一把將她摟進了懷裏,下巴枕在了她柔弱的肩膀上,喉頭痛地幾乎無法言語。
“再也……不會了,隻要……你還在我身邊……隻要……你別離開我……”
馮寶寶閉眼,剛才的一幕讓她發毛,但她盡量克製著不去想。
她輕輕地開口,好似在對他說,又好似在跟自己說,“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
陸晉原下班回來的時候,家裏很平靜。
餐桌上的食物餐具已經收拾幹淨,垃圾袋也被清理過了,就好像馮寶寶從未出現過一樣。
他把自己疲倦的身體丟進沙發裏,細細地回憶,他剩下的也僅有回憶。
三天後,他就收到了請帖。
當他看到喜帖下方新人的署名是祁銘和馮寶寶時,他眉頭募得一沉。
修長的手指緊緊捏住喜帖,一寸寸地撕成碎片。
就在這她要結婚的一個禮拜內,他無數次開車去了她家,抽著煙在她的樓下徘徊。
……
一切都在祁銘的計劃裏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在結婚前一夜,馮寶寶接到了一個電話,對方是蘇小沫,要約她出來見一麵。
二人約見在那間老茶樓,她一身惹火妖豔的紅裙,突顯出她火辣辣的身材,濃豔的妝容,厚重的眼影,三年光陰把她刻畫成了一個熟女。
蘇小沫挑著眉,看向馮寶寶,“馮寶寶,三年不見,好啊?”
“很好,你呢?”
蘇小沫從包裏掏出了打火機,點燃了一根香煙,抽了一口,徐徐吐出煙霧。
“你看我,像很好的樣子嗎?我沒有讀大學,一畢業就當了吧台小姐。你說,我過得能有多好呢?”
馮寶寶抿抿唇,不免為她感到惋惜。
“那麼,有什麼是我能幫助的嗎?”
“喲……別用那同情的目光看著我,我不需要你的同情,馮寶寶。要不是你把祁銘搶走了,我怎麼會沒心思讀書,最後連大學也考不上呢?別在那裏惺惺作態了。”蘇小沫皺了皺眉,又吸了一口煙,“其實,馮寶寶,你比我更需要同情呢。”
她又繼續說,眉眼之中暗含凶妒之意,“我想,有一件事,你一定很想知道。就是為什麼當初祁銘會去追求你?”
馮寶寶愣了一愣,她自問沒什麼可以吸引人的地方,那個花花大少究竟是看中了她哪一點呢?
她曾經問過祁銘,他說,那是老天的安排。
蘇小沫幽幽一笑,便道:“哦,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了。那麼我告訴你吧,你完全是一個賭注。他跟他的兄弟們,打賭去追你這個醜八怪。沒想到,你還居然真的當真了,然後,他卻甩了你,繼續跟我交往。嗬嗬……事實就是這樣,是不是有點吃驚呢?”
本以為馮寶寶會很憤怒,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馮寶寶卻是灑脫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