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裏熟悉的聲音,讓馮寶寶的睡意全消。
“是你?楊倩雪?”
“對,就是我,很意外?”電話那頭的女人得意輕笑,帶著輕蔑的口吻說,“哦,對了,你一定很想知道我前麵的那個問題吧。你來市中心醫院712病房,看看就知道了唄。哦,我好像想起來了,市中心醫院是你生孩子的地方吧?”
馮寶寶還想問些什麼,那頭卻掛斷了。
一下子,所有的疑團都被解開了。
就是為了他的秘書,陸晉原總是躲躲藏藏,打電話偷偷摸摸,昨天徹夜未歸,她做完月子出院的時候,他沒空接她……
這些明明不是她該在意的事,為什麼她偏偏就是在意了?
馮寶寶一下從床上躥起來,整理梳洗妥當後,急忙打了車去那家醫院。
進了醫院後,匆匆按了電梯上去,朝著712病房快步走去。
心髒一直懸在半空裏,忐忑不安,她害怕看到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
突然的,她在門口止住了步伐,她有種想要逃跑的感覺,可是,她又咬咬牙,拿出天不怕地不怕的馮寶寶本色,慢慢靠近那扇門。
小心旋開門把,透過門縫望進去,像個進入敵營的偵察者一般,刺探裏麵的敵情。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可又盡量壓製住,以免讓裏麵的人察覺到她的呼吸聲。
她不敢把腦袋探進去,留了一條窄窄的縫,注視著裏麵的一舉一動。
陸晉原正端著飯盒,一勺一勺地喂楊倩雪吃飯,動作那麼細柔輕緩,有一些油漬沾到她的唇角,他捏著餐巾紙的一角,溫柔地給她擦拭,擦得幹幹淨淨的。
那樣的他,每一個輕柔的舉動裏都飽含了他深情的愛意,好似他就是那個女人的丈夫。
那個女人一條腿打了厚厚的石膏,被高高地掛起,但是微微蒼白的臉上卻是笑意盈盈的。
她又去看那飯盒,是家裏帶來的,這飯菜恐怕都是他的手藝呢。
她又細細地回想起來,這段時間他中午很少去醫院看她,他這是在這裏伺候楊倩雪呢。
楊倩雪真的隻是他的秘書這麼簡單嗎?
他們每天在一起工作,相處的時間比她跟他多得多,他們之間的感情早就超越了上下級的感情了吧?
她的手裏冒出冷汗,又在門把上捏了一捏,不想再看下去。
好啊,她辛辛苦苦生孩子,她卻在她坐月子的時候偷腥,她要抓住證據,跟他離婚!
如此想著,心裏還是一陣陣地抽痛。
馮寶寶拿出手機,按下照相功能,正欲把門輕輕帶上,一個尋房的護士就過來詢問,“小姐,你要找哪位病人?我能幫到你嗎?”
馮寶寶連忙搖頭,逃難似地一個勁兒往前衝,衝出了拐角,背部貼在牆壁上,重重地喘氣。
“男人沒一個好人,男人的話每一句是真的。這個婚,我是離定了。”
陸晉原真是活得逍遙,家裏一個,辦公室裏一個,坐享齊人之福哪。
在馮寶寶走後,護士推開那扇未關的門進去。
“剛剛有位小姐一直站在這裏,看樣子是過來尋人。楊小姐,是你的朋友嗎?”
陸晉原喂飯的動作一滯,眸光墓地一深,深覺不對勁。
“沒有啊,剛才沒有人進來過。可是別家的親屬找錯房間了吧。”
楊倩雪輕笑道,偷眼望了望陸晉原的神色,心裏暗暗笑著,一定是馮寶寶來過了。
她又嗲嗲地央道,“晉原哥,你做的東西真好吃,我還要吃塊雞肉。”
陸晉原冷然地將食盒往桌上一擱,冰冷地說,“要吃就自己弄。”
她拉著他的手,撒嬌道,“不嘛,人家要你喂嘛。”
“我已經答應了你的要求,隻有這麼一次,所以,今後請你適可而止。”陸晉原森寒的眸光向她射過去,“再說,你摔傷的是腿,不是手。”
說罷,就忙掏出手機,撥打馮寶寶的號碼。
電話那頭久久未接,陸晉原的心像是漂浮在了半空中,七上八下的。
直到第三個電話打過去,馮寶寶才接聽,聲音略帶沙啞地“喂”了一聲。
他的心才一下子落了地,口氣頗厲,“為什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在電話那頭,馮寶寶死死咬著唇瓣,不讓自己的哭腔被他聽得出來,他打電話來是覺得心虛嗎?
既然是心虛,還為何要用這種差勁的口氣跟她交流?
陸晉原等她說話等地焦急,語氣又厲了幾分。
“馮寶寶,說話!”
她隻得輕輕咳了幾聲,扯開幹澀疼癢的喉嚨,“我一直在睡覺,沒聽到手機震動。”
“你不舒服嗎?聲音聽起來不對勁。”
她又佯裝咳了幾聲,“沒什麼,可能是有些感冒了,昨晚被子沒蓋好,現在……現在喉嚨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