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行終止了搜魂,把手放開的一瞬間聞序無力地癱倒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莫天行蹲下身子說:“帶我去見你們閣主。”
聞序對這樣的要求竟沒有出言反駁,掙紮著坐起來:“稍待。”
盡管聞序此狀是莫天行造成的,但是聞序沒有失去理智而變得憤怒,隻是坐地調息了一會兒,作為罪魁禍首的莫天行沒有幫忙,隻是站起身子等著聞序重新站起來。
“隨我來。”聞序費力的起身對身邊的莫天行如此說,莫天行沒有回答不過卻跟了上去,然後向站在門邊上早就做好了逃跑準備的楊守珪四人說:“老實呆著。”四人在話裏聽出了掌門濃濃的陰寒味道,楊守珪忙不迭的點頭:“是,掌門。”其餘幾人也躬身稱是。
跟著聞序順著樓梯向下走,速度並沒有多快,不過莫天行並未催促,他也需要時間來緩衝...
剛才的家夥應該就是我要找的正主了,但很奇怪我沒發現一點敵意,反而出乎意料的覺得親切,給我的感覺像是當初的天道意誌一樣深不可測。
這一路上聞序和莫天行沒有一句交流,就如此這般一直向下,到了這個最高層建築的最底層,那顆最為通天柱的大樹出現在了兩人的眼前,而盤踞在周圍方圓數十丈的樹根上那個看不出材質的椅子上坐著一個低頭的華服老人。似乎是聽見了腳步聲,慢慢抬起頭看著越來越近的來人,久違的笑了。
看見閣主不僅抬起頭還露出了笑容,聞序一時有些出神,畢竟對於他來說,這是從未見過的場景,但是他還是非常識趣的沒有出聲,悄悄倒至莫天行身後的陰影處。
莫天行需要略抬起頭,才能確保這家夥可以進入自己的視線。對於此人的第一映象,雖蒼顏白發,但氣度不凡,給自己的感覺是一種異常的自信。他上身隻漏出頭和一雙放在椅子扶手處的枯槁的雙手,下身看不見雙腳,從雲錦華服下方就是和樹根緊密聯係在一起的好似藤蔓般的東西。
“他應該是無法行動,甚至極有可能是依靠這顆巨大的建木樹才能生存,可是為什麼一個性命堪憂的人會給我如此的壓迫感。”一生中屬現在神經最緊繃的莫天行依然冷靜思考。
他幾乎猜對了...
“我是這瓊霄閣的閣主,道無涯。”椅子上的家夥先打破了沉默,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身份。
得到了閣主眼神提示的聞序悄悄退下,將穹霄閣最大也是最空曠的地方完全交給這兩位。
“你一定沒聽說過我,但不要緊,今天過後,我們會成為朋友,因為我們是一樣的人...”道無涯略顯艱難維持著抬頭的姿勢,十分真誠的對莫天行說。
“何以見得。”
“歲月史書...”道無涯說出了這四個字,聽見這話的莫天行神色一下發生變化,但很快恢複正常。看著莫天行強自維持鎮靜的道無涯繼續拋出:“我也有一本。”短短的五個字,一下子擊潰了莫天行最後的防線,麵色蒼白,好像賭桌上的賭鬼一下子被人拿住了底牌,再也沒有了底氣,麵對如此的莫天行,道無涯繼續著他的話“我若是沒猜錯的話,你的那本應該沒有關於我的任何事吧。”
“你怎麼知道?”莫天行無法接受,歲月史書是他最大的秘密,他和天道意誌的對話不可能由第二個知道,也正是有如此自信,莫天行出關至今,才敢肆意而為。如今被道無涯陡然戳破此時,自然是魂驚魄易,不能自持。
得到了不算回答的問題,道無涯用力的挺直身子,整個人不再是前傾的狀態了,而是後背靠在椅子上,脖子依靠著椅子靠背的凹槽處,剛剛的幾句話好像已經耗費了他很多力氣。
依靠著椅子,道無涯可以得到休息,以便於回答莫天行的問題:“因為對於我來說,我的歲月史書上也沒有我自己。”
是了,歲月史書上也沒有記載我自己,莫天行聽完陡然想起這個被自己忽略的事實。“你的意思是歲月史書的持有者不會出現在任何一本歲月史書上。”莫天行經過短暫的驚駭之後平靜了下來,隨之而來的是他敏銳的思維。
“你說的很對。”道無涯回答。
莫天行緊跟著說:“那這麼說,歲月史書不止你我手裏的兩本了。”
“果然和我一樣聰明,他沒選錯人。”道無涯很欣慰的笑。
“你說‘他’你也見過那家夥。”莫天行迅速抓住了重點迅速反擊。
“對,不過我和他的鬥爭中失敗了,然後變成了這幅鬼樣子。”道無涯邊說邊瞧自己的身體,自嘲的苦笑。
“你說我們會成為朋友,此話何解。”
“我們太多地方相似了,我甚至在你身上看到了年輕時的我,機敏、堅毅、膽大妄為的時候還還不忘小心謹慎。”
“怎麼,你監視我,否則你怎麼確定今天來的是我而不是四方宗掌門薛成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