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低言中,幾聲驚鑼傳來,張旭抬頭看去,不遠處的營台上,昨日相見的林猛與其它幾位營頭大人出現。
就如仇萬龍所言,這些營頭先是點卯各自管屬的差役,讓後再相互打屁嘲諷幾句,搏些樂子便離開了,至於差役們,則由正經的役罪營的營士帶領前往幹活地。
隻是不湊巧,仇萬龍、張旭、花厲三人被林猛分到木場區,聽此,仇萬龍一臉苦意,張旭不明:“仇哥,你怎地這般模樣?”
“旭倌,你是不知道,這八月酷暑似老甕,當真熱煞人心,且這木場更是幾處勞役點中最為艱苦的,若分到石場等地,還有河溪山林避暑,可在這裏…除了當做臭豆烈陽被烤熟,壓根沒有第二個結果…”
仇萬龍搖頭歎息,可張旭卻毫不在意,他笑笑探臂,攬著仇萬龍的肩頭。
“仇哥,事到跟前平常心,比起那些下死力的勞役,咱們已經好太多了,所以凡事要知足安樂!”
“呦嗬…瞧不出來啊,你小子年紀不大,懂的理倒不少!”
聽此,仇萬龍笑言一句,隨後張旭、仇萬龍言說耍樂,與其它房的差役來到平州城外的木場地。
正如仇萬龍所言,放眼看去,這木場空曠如野,大太陽就似燈籠一樣在頭頂上掛著,雖然還不到正午,可是晨起的清涼已經散去,那股子燥熱也在緩緩蒸騰散開。
仇萬龍胡亂厲聲幾句,所管的幾十個勞役憤恨瞧上一眼,便轉身各自幹活去了,至於張旭,則在身後跟著尋摸規矩,畢竟頭一回來,他得把事情給捋順清楚,不然出了差錯,一旦被林營頭知道,他可是要受罰的,若是狠一點,再將他趕回役房中,那可就壞菜了。
隻是張旭隨仇萬龍尋摸一圈,大致無事後,仇萬龍便眼觀四向,不多時,他瞄見不遠處土丘下有顆歪脖子樹,雖然樹小枝葉稀,可好歹也有幾分陰涼,於是仇萬龍道:“旭倌,咱們去那邊先歇著,待營頭大人們來巡查再起身做事也不晚!”
說罷,仇萬龍向樹蔭下走去,張旭正要跟隨上前,偶然一轉頭,看到不遠處靠在木樁堆前的花厲。
對於這個故事滿身的狠主,張旭從心底來講並沒有多害怕,畢竟漢子生來一口氣,若是被人添堵,要麼奮力吐出,要麼憋屈到死,顯然花厲是後者。
稍稍思量後,張旭走到花厲跟前:“花老哥,這裏熱的慌,去那邊樹蔭下歇息片刻!”
花厲聽此,抬眼瞄了張旭一眼,旋即又閉上。
張旭討了個尷尬,局促時,身後仇萬龍走來:“旭倌,與這等傲氣種費什麼話!”
“仇哥,都是一個房的…我尋思…”
張旭心寬胸闊,並不在意這些所謂的間隙,可花厲不應,仇萬龍卻非常不喜,畢竟二人之前發生過爭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