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希匹的玩意兒…大半夜吵鬧什麼?惹怒老子,定要打斷你的爪子!”
暴躁中,林猛打開門,那樂靳滿頭大汗,氣喘如牛的立在門前。
“林營頭,不好了,張旭三人的窩棚空無一人,有人看到他們前往渡口那邊去了…不知是不是借機潛逃,脫避勞役…”
樂靳害怕自己被亂事纏身,故而說話十分婉轉,可林猛常年待在役罪營教管這些放蕩混種,乍耳一聽,就明白其中必有蹊蹺。
“河道渡口?平縣的衙差正在那裏巡查賊人,他們去做什麼?脫避勞役?老子給他們一個膽子,也沒見他們長著那般膽種!”
林猛叱罵揪身樂靳,隻把樂靳嚇的渾身哆嗦。
也就須臾功夫,林猛想到什麼,於是乎,這名燥火彪悍的役罪營營頭向外奔去。
濡河下遊,密雲郡的西渡口。
時至深夜寅時三刻,這西渡口仍舊人聲鼎沸,放眼看去,不少力夫光著膀子,以挑杆撐身,將渡口碼頭上的麻袋往各家商行的貨物廠搬運。
在渡口邊,魯正雄正歇息在此,此番魯正雄受雇密雲郡程氏鏢任,要敢在仲夏之前,將一批商號銀子安全送往遼西郡,以便於程家生意周轉,由於主顧下令,鏢任緊急,魯正雄隻能日夜操勞,以保平州三義莊鏢局的名頭。
“師兄,這程家忒他娘不是東西,咱三義莊自打立號江湖以來,就沒有失手過一次,怎地到他們這,就得親自深夜操勞?娘的…早知這般,老子就不幹這趟差事了!”
魯正雄的師弟,三義莊林仲罵罵咧咧,似有滿腹牢騷。
瞧著師弟燥憤不平的樣子,魯正雄將酒壺遞給他,道:“小仲,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事多了,想當年你我混跡刀尖舔血,過著有今夜沒明天的日子,那是何其悲慘,後來僥幸得到老莊主的賞識,將你我從那亂道上救回來,就憑這份情義,你我也得好生回報老莊主!”
“師兄,這個理兒我也知道,可程家那出鏢的雜碎實在讓人燥火,說真的,我險些沒忍住那股厭惡,一刀砍了他!”
林仲發泄暴躁,魯正雄眼瞅好言無用,便轉音立威,沉聲斥之:“小仲,你別他娘的胡來,老子告訴你,若是給莊主惹出麻煩,老子打斷你的腿!”
發覺魯正雄火起,林仲的牢騷才算緩下幾分:“師兄,你莫生氣,小弟就是過過嘴癮,當不得真,當不得真!”
隻是林仲與魯正雄話音剛落,泊在渡口碼頭西邊的船隻傳來吵鬧聲,魯正雄一皺眉頭,當即起身。
“何人亂事?”
斥聲下,一名鏢師匆匆奔來:“大師兄,一艘運糧小船從西河道出來,不知是不是掌舵的廢物昏睡,竟然把船橫在咱們的貨船前梢處,咱們的人還沒有說句話,那些家夥反倒惡人先告狀,唾罵咱們把船橫泊的太開,擋了他們的路!”
“放他娘的屁…”林仲當即怒罵:“真他娘的當咱們三義莊好欺負?告訴弟兄們,立刻抄家夥,那些個雜碎再敢廢話一句,老子挑了他的舌頭做下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