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六孤俟見文成帝尋意自己,便知道所言還有空間,他稍緩氣息,衝林金閭拱拱手。
“林大人,此言差矣!”
步六孤俟笑笑:“長孫叔立為人狂橫不錯,可他勇武上乘,更加才略卓著,這樣文武全才的人,當人盡其用,再者言,杜胤寶當初被杜元寶提位司隸校尉這等關鍵位置,為了自己的權勢,遍布羽翼,雖然主謀皆亡,可那些宵小之輩卻還在,陛下寬恩放其一馬,他們必定會收頭收尾,若是讓長孫叔立來當司隸校尉,以其狂橫剛直的性子,那些圓滑之人必定受製,如此也給陛下出了一口悶氣!”
“卿之言正和朕意!”
文成帝頓時笑言,不得不說,步六孤俟當真是文成帝肚子裏的蛔蟲,事事想到關鍵。
就這樣,長孫渴候的長子長孫叔立從長京府武衛司調出,一躍三級,成為都城的司隸校尉,統掌司吏府,掌百官監察。
長孫渴候得知這個消息後,頓時大喜,連擺其子升遷宴百桌,一連幾日,長孫府張燈結彩,賓客不斷,文成帝知道這個消息後,僅僅皺眉,並不言語,倒是中宮仆伊婁心暗中來至長孫府。
長孫渴候得知陛下內侍官來臨,匆匆迎駕,可伊婁心卻留下一句話:“官居自穩,莫立迎風!”長孫渴候聽此,旋即跪地,伊婁心這才離開,也就當晚,長孫府取消賓宴,重歸平靜,沒人知道長孫渴候到底怎麼了,至於長孫叔立,也在當日分府,自開門庭。
平州城。
北校場,曾經張旭作為役罪營的罪身人途經校場門前而過,現在,他卻作為一名州兵進駐此地,從心所想,當真像夢一樣。
“娘的西匹,就給咱們這麼一些糧草,夠吃個屁!”
鞠躍怒聲低罵,旋即將半袋子糙餅扔到地上,張旭聽得動靜來看,旋即明白怎麼回事。
那濟陰王拓跋小新成率軍歸來後,各營按令分派駐紮,以待日後調遣各縣鎮鄉設防,在此之前,所有糧草全被部由城中府庫供給,但是府庫糧草下放後以各營為主,讓後營中輜重官再分發各都隊,這麼一來,中間經過好幾手,以那些老卒油子們的秉性,能夠半數下發就是謝天謝地。
至於張旭這些外來半道的征召小子們,一些老卒油子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裏,因此,在鞠躍前去領取張旭所隊的糧草供給時,那隊糧官僅僅給每人半數都不足,至於幹肉什麼的,屁毛都沒有見到。
鞠躍暴躁一通,再抬頭看去,張旭已經不見人影。
右營右先鋒都隊的糧草營帳前,所屬有先鋒都隊的各個隊列的弟兄都在這裏領取,在哪大帳下,糧官徐榮好似老太爺似的坐在桌案後,每當一隊領過糧草,他便抬筆於名冊上劃上一道,以作憑證。
這時,一隻大手突然伸到名冊上,擋住了徐榮的筆鋒。
“誰的爪子敢伸到這裏?莫不是找打?”
徐榮頭也不抬的怒聲,畢竟管著糧草分發這等肥差,他的秉性當真小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