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機揣回口袋,用修長而白皙的手指在氤氳著哈氣的玻璃上纏綿的寫下蘇慕兩個字。然後抓起車鑰匙,急促的朝樓下走去。
當他推開《魅》的玻璃門優雅的進入辦公區時,程海幽正卯足了勁諷刺蘇慕。
“你這叫服裝?這就是抹布!”
“昨天不提醒過你換衣服嗎?是沒有衣服了還是聽不懂人話?”
蘇慕低垂著頭,不知是氣惱還是羞愧整張臉憋得通紅。
“你是死人嗎?聽不見我說話嗎?《魅》將是走在時尚前沿的雜誌,你看看你的著裝,時尚嗎?前衛嗎?真受不了那下裏巴人的樣。你,現在、立刻、馬上離開我的視線。”
看到這樣的情形,張舸肝火大動。大步流星的朝蘇慕走去,做足了英雄救美的姿勢。
可還沒等他走到跟前,蘇慕便緩緩的抬起了頭。她深呼兩口氣,然後平靜無波的對氣急敗壞的程海幽道:“我的寒酸應該影響不到《魅》的時尚。”
蘇慕的語氣徹底惹怒了程海幽,她雙手叉腰,用鼻子重重的哼了一聲拉開了好好教訓一下蘇慕的架勢。
“你先別急著反駁,就算要也應該聽我把話說完。這是做人基本的禮貌!”蘇慕說得雲淡風輕,卻成功的止住了程海幽的歇斯底裏。
“我得申明一下,我很尊重你給的建議。我已經換衣服了,這你應該能發現。對於這套衣服依然讓你討厭這件事我感到抱歉。可是這和《魅》時尚不時尚前衛不前衛無關,請你不要混為一談。”
蘇慕停頓了一下,在程海幽臉上讀到‘那隻是我一時失言’的信息後便放棄了和她討論自己著裝和《魅》時尚的關聯性方麵的話題。
她輕輕的低下頭,用力的抿著唇,好像跨越了很大的障礙之後才再次抬起頭用無比認真的語氣道:“我知道你是藝術家,你很重視美感和時尚。我也很想能配合你的節奏,可我的經濟實力不允許。這些像抹布一樣入不了你眼的東西是我所有衣服裏最體麵的,我也沒有辦法。”
“沒有辦法?……”正準備好好教訓蘇慕的程海幽一抬頭便看見停在蘇慕背後的張舸。這好像給了她不小的驚嚇。
她迅速的放下叉在腰間的手,咽下未出口的話,紅著臉端莊的叫了聲:“張舸哥。”
一直未敢貿然出聲的張舸便走到了程海幽 的身旁,仔細的打量著對麵紅著臉昂著頭的蘇慕。那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蘊含的受傷讓他心疼。
他想為她說點什麼,可那張嫣紅的唇緊抿出的倔強幅度卻讓他選擇了沉默。從她堅持不讓自己出午餐費的時候他就知道,眼前這個略顯寒酸的女孩有著怎樣別扭的自尊。
可他該做點什麼呢?他好像隻能溫柔的看著她,用眼睛傳遞安慰的信號。
不知道是讓張舸看見了自己野蠻一麵而尷尬,還是太生氣不想在這個時候和張舸有所交流。反正張舸剛走到程海幽身邊她便尋了個借口溜了。
從程海幽開始譏諷蘇慕就一直站在辦公室門口觀望的汪小詩卻忍受不了張舸眼裏的溫柔。她整理了心情,從容的走到張舸身旁,理所當然的挽起張舸的手臂。
“海幽就那脾氣,你可別把這樣的小事告訴程伯父啊。好了,你不是來找我的嗎?咱們上外麵聊吧。”汪小詩一邊俏皮的說著,一邊自然的挽著張舸朝外走去。
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張舸一直沒有推開汪小詩,好像這樣的親密也是他所期待的一樣。可望向蘇慕的那雙眼為什麼會充滿擔憂還暗藏了一絲絲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