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談吧!”在徐倩走後本來想直接開車離去的張舸在看到蘇慕那魂不附體的悲情模樣時終究是沒忍下心 !他丟掉已經一根也不剩的香煙盒,滿臉的無可奈何!
蘇慕抬起頭,小可憐的模樣!可那隻是她沒來得及防備的瞬間。當看清楚眼前是依舊高貴著的張舸,蘇慕的臉上無可壓抑的寫滿了輕嘲:“有什麼好談的呢?張總還有什麼想要達到的目的現在說出來就好!”
悲哀的一笑之後,張舸不再說話,他有什麼目的呢?他不過是想對她好一點,想要她更靠近他一些。就這樣也是傷害嗎?如果還有一點點高傲,如果想要保全自己的自尊心的話是應該瀟灑的轉身離去的吧!
“就算是給罪犯判刑也得先有審問,我張舸對你犯了什麼罪讓你這麼直接的認定我是個壞人?”不是不想再忍耐,也不是失去了耐心,是這樣被自己喜愛著、包容著的人討厭誤解會讓人抓狂!“開誠布公的談一談吧,如果最後你依舊認定我張舸就是毒藥,沾上了我讓你生不如死我會離開的,再也不出現在你麵前!絕對!”
原本暗淡無光的眸子一瞬間有了星星點點的光彩,她站起身,小心翼翼的兜著懷裏的甜橙,難以置信的問:“真的嗎?如果談話過後依舊不能改變我的心意就真的不會再出現了嗎?不會因為劃壞車或者打架事件糾纏了嗎?”
“真的!”張舸轉過身,所有的痛心和悲哀都在轉身後放肆的展現:“上車吧,總得找個安靜的地方!”他紳士的為蘇慕打開後座的車門,怕在回頭的瞬間泄露了心境所以連招呼蘇慕上車也是對著車門說的。
上車之後,兩個人誰也沒開口說話。蘇慕曾偷眼打量著認真開車的張舸,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穩重溫潤,因為專心,屬於男人的內斂和霸氣更是顯露無遺。這讓蘇慕不敢猜測張舸的內心!看著他就好像在試圖用裸眼丈量海水的深度,無用也無知!
她把心思重新轉移到已經放到一旁座位上的橙子上,那些生命中曾有的幸福快樂,不能因為後來的痛苦就否認和抹殺,何況,如果沒有以前的那些快樂,麵對後來的那些苦難有怎麼會有無窮無盡的力氣?她轉頭望向窗外,心思飄了老遠!倩倩姐不會再原諒吧,一輩子!
在等紅燈的間歇,張舸通過後視鏡專注的凝視著神遊太虛的蘇慕。他在心底歎了口氣,然後開了音樂!這樣的氛圍太過壓抑,真的很需要點音樂來調劑。
播放的是一首韓文歌,張舸沒聽過也不喜歡韓國歌曲那種膩歪的風格,把手放到下一曲轉換鍵的時候,不小心注意到蘇慕的表情!顯然,她喜歡!張舸若無其事的收回手,綠燈亮起的時候,平穩的開動了車!
“冰層之下,魚也會暢遊;暴風雪之中,梅花也會盛開;絕望之中,尋找延續生命的希望;在沙漠的痛苦之中,也要尋找人間的綠洲;積滿大雪的冬天溝壑中,撒下種子也會發芽;大蒜在冰點,也會散發辣味香氣;絕望是希望之母,痛苦是幸福的老師,不經過試驗就無法成功,不經曆磨練名劍也無法問世;有夢想的人,在黑暗之中,也會隨遠方的閃閃星光,不停止的艱苦修行;順利在航道中前行的明天,一定會到來!”伴隨的音樂的節拍,蘇慕情不自禁的唱出了聲,雖然很小聲,幾乎是自言自語般的低喃,可張舸依舊聽得很清楚!
他鎮定的開著車,內心裏翻江倒海的思緒被壓製在沒人能看見的角落!絕望是希望之母嗎?一直以這種信念支撐著生活吧!他的心漸如鈍刀切割,看不見血卻疼得厲害!
他也會喜歡這樣的歌嗎?一直養尊處優不知世間疾苦的大少爺!蘇慕偷瞄了駕駛位上依舊神情專注的張舸兩眼,不再出聲!
“我們要去哪裏?”一直到車上了高速,蘇慕才發現她們已經駛離了市區!她並不驚慌,卻很反感這種不經過允許就自作主張的遠行!
“你的故鄉!”
故鄉?蘇慕有故鄉嗎?連父母都不知道是誰的孤兒,哪裏是她的故鄉?蘇慕順手拿起一個橙子,情深意切的來回摩檫。有溫暖的地方才是家,我在這個世上唯一能感覺到溫暖的地方隻有兩個,一個是有媽媽在的精神病療養院,還有一個是住著羅曼的出租屋!離開這兩個地方,去哪裏尋找故鄉?
“既然把養母當做親身母親,那她的家難道不是你的故鄉?不是說在那裏生活過一段時間嗎?兒女們遇到了問題不是也客氣去找父親哭訴!”張舸並沒有注意蘇慕,卻好像看出你了她的靈魂。父親出事後一直沒有去祭拜過吧!這個時候能找爸爸好好地哭一場是不是也能輕鬆很多?
車內再次陷入了沉默,隻音樂的旋律為這別扭、凝固的氛圍增添了點亮色!蘇慕沒有讚同也並不反駁,她開了窗,讓帶了寒意的風輕拂麵龐,看著那些急速倒退的景物,心似乎也放空了,此時此刻,輕鬆了不少!
冷風灌進車內,暖氣也便沒有了作用。穿著單薄的張舸被凍得渾身雞皮疙瘩。可他依舊專注的開著車,用力的控製著身體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