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望和葉父約了見麵,見麵的地點很微妙。
葉丹霖住的那家療養院。
所以當葉父聽到陸南望說的地點之後,就知道他知道葉丹霖醒了過來。
但是在打官司的時候,陸家那邊卻沒有提出這條證據。
本該是站理的一方,現在卻成了理虧的一方。
療養院附近的茶樓包間裏麵,陸南望將一份文件遞到葉父麵前,“這裏麵是目前能夠找到的,最權威的醫生,他們明天將會到達海城,為令郎做全麵的檢查。”
葉父翻開陸南望遞過來的文件,近十位醫生的簡曆,都是赫赫有名的醫生。
葉父知道,這些醫生不單單是有錢就能請到的,饒是他憑借各種關係,也沒辦法將這些醫生悉數請來。
“關於令郎的事情,我們全家一直都覺得很抱歉,從他出事到現在,我們也都有盡全力給他尋醫問藥,該做的,我們都做了。”陸南望坐在梨花木椅子上,雖然不過三十出頭,但那一身沉穩霸氣的感覺,卻是超出他這個年紀的。
“這些,的確需要花時間精力和財力。”葉父合上文件,“但就算他們一起給丹霖會診,他也未必會好。”
“所以你們就要的得寸進尺?”陸南望的聲音,冷了幾分。
“現在半身癱瘓的,不是你們家陸南希也不是你們家陸錦瑟,是我兒子!”葉父的表情,也沉了幾分。
“那你知不知道,小七那天去給你們道歉的時候,她不足兩個月的孩子,沒了。用你的話來說,葉丹霖半身癱瘓需要找人出來為此付出代價,那小七的孩子,我是不是也得找人出來承擔責任?”
葉父蒼老的臉上露出一抹詫異,想到陸錦瑟那天在醫院站了許久要道歉。
那時候正在氣頭上的他們,怎麼可能接受陸錦瑟的道歉?
更不知道,她肚子裏麵有孩子!
“葉老,您是檢察長,葉夫人是法院副院長,葉小姐是律師,葉公子是警察。一家人都和法律沾邊,知法懂法,卻隱瞞葉公子醒來的事情。葉小姐已經因為煽動輿論被律師公會調查,您和您夫人,也想搭進去?”
“你——”葉父氣得臉都白了,這些該是明白陸家那邊沒在庭上遞交葉丹霖醒來的證據,不過是為了現在威脅他!
“我不是在威脅您,如果我真的想對付你們葉家,您現在也不是坐在這兒和我喝茶。”陸南望要的,從來都不是兩敗俱傷的局麵,“醫生我幫您找了,也權當不知道令郎已經醒過來的事情。但這件事,該在這裏停下來。”
先禮後兵。
陸南望一步一步地,讓葉父毫無招架之力。
而且,完全沒給葉父反駁的機會。
他答應最好,大家都不會再損失什麼。
如果不答應,他,包括他妻子的職務,都會不同程度地受到影響。
說好聽點是提前退休,要是再不好一點,就是被革職。
葉父顯然是沒有辦法了,又還能怎麼辦?本就是鋌而走險了,現在被發現,還能當什麼都沒發生。
葉父深呼一口氣,到底還是妥協,但是將文件拿著站起來準備離開的時候,葉父說道:“從此以後,葉家和陸家,涇渭分明。”
陸南望知道會有這樣的局麵,也沒有多做挽留。
雖說多一個朋友比多一個敵人強,但現在這種關係,怕是不能當朋友的了,兩家能相安無事,那就再好不過了。
等葉父離開之後,陸南望才給陸南希發了消息,說這件事基本上告一段落了。
這件事過去之後,陸南望覺得就該是陸南希和沈長風的婚禮了吧?
這兩人偷偷地在大年初一去領了證,也不跟他們說一聲,真的當結婚隻是他們兩人的事兒?
陸南望是沒想到向來考慮周全的陸南希會這麼突然地和沈長風結婚。
……
清晨,陸南希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沈長風已經不在,左邊床上也是涼涼的,想來男人已經起來許久。
但洗漱好的陸南希從房間出去,公寓裏麵已經沒有沈長風的身影,該是已經出去了。
鍋子溫著之前煮的雜糧粥,桌上擺著幾個小菜。
雖然陸南希之前因為沈長風心中想著葉丹青的事情和他有點別扭,但她清楚沈長風的為人,知道他不會對葉丹青有背的什麼情感,想通了之後就沒再介意。
而且陸南望昨天還和她說,葉丹霖這件事基本上已經解決,那就不會再有什麼麻煩了。
在她吃了早飯之後,時安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旁敲側擊地想要等她主動承認和沈長風已經領證的事情,也不是什麼需要隱瞞的事情,所以她也就大方承認了。
想來,該是陸南望告訴時安的,陸南望一個大男人當然不好開口和陸南希說這些事情,隻能讓時安來說了。
“你們什麼時候辦婚禮啊?”
婚禮?
陸南希想到這兩個字的時候,腦海中想了一下自己穿著婚紗的模樣,以前倒是沒想過,現在被時安這麼一說,倒是有些向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