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夜修卻擋在夜煙凝的麵前,他說:“凝兒,我替你受這三掌!”
而在隊伍裏的萬積雪,卻早已泣不成聲,她跑上前,拉著淩夜修的手,苦苦叫著他的名字:“夜修,夜修!”
夜煙凝心頭的怒意,已湮滅了她的理智,她努力的,一再努力的,繞過淩夜修,走過一眾,熟悉的,不熟悉的,一張張驚訝的臉。
她說:“南宮尉,你開始吧!”
南宮尉飛來一掌,夜煙凝後退幾步,猛吐一口鮮血,她的華服,立時被染成了紅色。
“父王,不要!”南宮裳急急叫道,奈何顏孝昌拉著她,不讓她跑上前去。
淩夜修甩開萬積雪,萬積雪忙說道:“那是她與尉王的恩怨,你如何插手?”
是啊,他怎麼好插手,從今往後兵戎相見,再留著從前的恩情,剪不斷理還亂,隻教人平添許多煩惱。
南宮尉又接連兩掌,絲毫沒有手下留情,夜煙凝連連後退,卻依然頑強站立,她的眼裏是冰冷而且凶狠的目光,她釋然的笑:“南宮尉,戰場見!”
她又吐了口鮮血,她捂著胸口,呼吸急促。原本身子就沒有恢複好,她手腕的傷口,此時似乎隱隱作痛。
南宮裳掙脫了顏孝昌,她哭著跑了上去,她扶著搖搖欲墜的夜煙凝,說道:“塵心,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這樣?”
“裳姐姐啊,你喜歡顏孝昌,你隨便拿去好了——隻是非要演一出這樣多餘的戲,是想要告訴我,我這樣的人,便是任誰宰割,任誰都可以鄙棄的麼?”
南宮裳一麵哭,一麵焦急的搖頭:“不是的,不是的,塵心,我一直把你當我做的妹妹!”
“裳兒,到父王身邊來,她不是你的妹妹,從來都不是!”南宮尉指著夜煙凝說道,“她如今是魔族的人,你要小心——夜煙凝,你若還有一絲廉恥之心,便速速離去,莫要拿裳兒的真心做擋箭牌!”
夜煙凝冷冷的笑,笑出了淚,她說:“南宮裳,你可知道被釘在棺材裏的滋味,你可知道烏土苦海海水的滋味,你可知道被捅一刀還要你細細品嚐刀口的滋味……你怎麼會知道呢,你拿了我的東西,過著無憂的生活,怎麼可以?”
“我還給你,塵心,我全都還給你,孝昌也是,我全部還給你!”
夜煙凝伸手,輕輕摸著南宮裳紅潤的臉龐,道:“姐姐還是那麼溫柔——還給我,嗬,還給我——被搶走的東西,再拿回來,也不是它原來的樣子了!”
說著,夜煙凝的手落在南宮裳的肩上,南宮尉正待要上前,夜煙凝的手卻已經捏了下去,旁人並未聽到,那輕微的骨頭碎裂的聲音,南宮裳卻聽得清清楚楚,她的身子軟了下來,她的唇角流出血絲來。
“它並不屬於你,不過你若好好養著,它依然可以痊愈,然後融入你的身體——我不要了,我送給你!”
夜煙凝冷冷的笑,那笑讓南宮裳從未有過的驚恐與驚慌。
南宮尉一揮手,大軍立時湧了過來。夜煙凝知道這是一場苦戰,卻並不畏縮,比起靈兒那時遭受的痛楚,這點苦,又算的了什麼!
南宮裳被顏孝昌抱在懷裏,她隻哭著,無能為力的哭著,她轉向尉王,道:“父王,放了塵心,放了塵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