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安儀和以前那個白俊的青年不一樣了,他經常不知道去哪裏好幾個月甚至一年才回來一次,臉曬的黑黝黝的,一笑就露出大白牙,身上的衣服長期都是一身工裝,和陸慶麟站在一起,陸慶麟比他都白,看著更精神。
她做個做媽的也難免跟著操心。
安儀原本嬉皮笑臉的,複而又完全沉默了:“媽,如今國事繁忙,我雖然不是軍人,但是多在研究所待著也安心許多,你瞧連國已經走了,這個國家總要有人負重前行的。我娶了老婆,豈不是害了人家。”
是的,連國在朝鮮戰場已經犧牲了,聞此噩耗,一向堅強的連軍長也病倒了。文靜等人都上門慰問過,連軍長仿佛老了十歲的樣子。
文靜眼圈一紅:“媽沒有多的孩子,隻有你和你妹妹,以前你爸爸要上戰場媽媽攔不住,現在的你,媽雖然不知道你在研究什麼,但是也攔不住你。”
她還記得連國的妻子,那個濃眉大眼的姑娘,個性爽利利的,自從連國死後,就那麼沉默下去,連軍長讓她改嫁她也不肯,就連連太太這個繼婆婆也覺得這兒媳婦太慘了。
這麼一想,若是自家兒子真的出了什麼意外,豈不是耽誤了人家姑娘家。
她便不再提了。
倒是女兒安慧,書念完後在一所中學當數學教師,和趙安泰感情很深,兩家開始談婚論嫁了。文靜遂轉了話題:“你妹妹的婚禮也不知道你到時候有沒有空參加?”
“媽,您放心,我若是有空卻肯定要回來的。”
卻不敢跟文靜保證自己一定會回來,也許,他十年都不能回來了,這也是常事。
顧薇一家也要調去海島了,鍾老太去年走了,鍾家大姐徹底和顧薇一派,倆人一起帶著建國隨軍去了。
文靜準備了不少自家掛的風幹鴨風幹雞放背簍裏遞給鍾家的保姆,又拉顧薇在一旁道:“這去了海島,生活條件可是比不上北京,但你千萬不要虧著自己。以前告訴過你怎麼種菜的,你也務必自個兒多吃新鮮的蔬果,這樣身體才能好。”
她是完全把這小姑子當成自己女兒在養的,故而多囑咐幾句。
顧薇也沒有一絲不耐煩,反而細細聽著,最後才道:“嫂子,你的話我都記住了,你放心,我現在也是當家人了,知道怎麼照顧的。我這一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怕是安慧和安儀的婚事我也參加不了了,更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與嫂子再聚,隻盼哥哥嫂子和侄兒侄女們能夠保重身體,就是對我最大的好了。”
有親人在,她總是有個後盾,困難的時候想起家人,咬咬牙,也就過去了。
“好,我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船快開了,姑爺怕是等不及了,你快走吧,想我們了就寫信回來,或者寄幾張照片回來。”
顧薇咬咬牙,跟在鍾霆後麵走了,文靜看著她們離去的步伐,鬆了一口氣,離開是非之地也是好事。
現在的安儀和以前那個白俊的青年不一樣了,他經常不知道去哪裏好幾個月甚至一年才回來一次,臉曬的黑黝黝的,一笑就露出大白牙,身上的衣服長期都是一身工裝,和陸慶麟站在一起,陸慶麟比他都白,看著更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