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長貴一皺眉,他說的擺一桌,是去體麵的飯館,擺桌大菜,而不是在這個早點攤子上,擺一桌子包子、饅頭。
張宗澤在一旁等得有些不耐煩,他從兜裏掏出一塊大洋,扔到早點桌子上,對朱掌櫃說道:“我看這攤子不錯,入個股。從今以後,這攤子有我一半的股了。”
張宗澤轉頭對莫言非說道:“都幾點了,還不快點上學。”
“哎,這就走。”莫言非說著,連跑帶顛兒的跟在張宗澤身後往學校走去。
有莫言非和張宗澤摻合,侯長貴也不好再為難朱掌櫃一家,他對眾人說道:“給大小姐麵子,咱們今天放他一馬。”
眾地賴子也知道,要是惹得莫言非不高興,就相當於得罪了整個奉城的巡警,那以後的日子還怎麼混。還有那要錢有錢;要人有人的張家四少爺,他們更是招惹不起。
朱掌櫃等眾地賴子走了,一打聽才知道,幫他的是警察局長的閨女,那少年是奉城首富的親弟弟。
朱掌櫃拿著張四爺的一塊大洋,考慮了很久。
第二天一早,朱掌櫃早早準備了油餅,等著莫言非。
他遠遠的見莫言非拉著張宗澤的衣服袖子,在不停的說著什麼,張宗澤卻麵無表情,低著頭,慢慢往前走。
朱掌櫃心說:這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呀。
朱掌櫃朝莫言非喊道:“丫頭,油餅烙好了。”
莫言非轉頭看向朱掌櫃:“放蔥花了嗎?我不愛吃蔥花。”
“特意給你做的,沒放蔥花。”朱掌櫃笑著說道。
莫言非的雙眼笑成了新月,“幫我包上一張吧,我上學要晚了,拿著路上吃。”
朱嬸忙說道:“哎,我拿荷葉把那油餅包上。”
莫言非見朱嬸拿起兩張餅,忙對朱嬸說道:“我吃不了多少,給我包一張就行。”
“多吃點。”朱嬸說著,還是包了兩張油餅,遞給莫言非。
張宗澤對朱掌櫃說道:“這餅,就頂那一塊大洋的帳了。”
朱掌櫃從兜裏掏出大洋,放到張宗澤拿著的書包上,客氣地說道:“這餅隻是利錢。”
張四爺見朱掌櫃是明白人,沒再多說,繼續往前走,莫言非又是連跑帶顛的跟上。
從那天起,朱掌櫃開始留意這兩個孩子。他發現莫言非和張四爺路過時,從沒因為幫助過他,而多看他一眼。而那些地賴子、小混混也不再來他的早點攤子。
朱掌櫃不想讓別人覺得他在巴結莫家大小姐,所以一開始對莫言非並不是特別熱情,可他心裏卻一直感激著莫言非。日子久了,大家相處的也就有如親人一般了。
莫言非在山東菜館吃夠了醬牛肉,感覺這兩天消耗掉的元氣可算補回來了。
她走出山東菜館,本想再回梅園去問問張四爺賭場的事情,可走了幾步,又覺得自己現在去找張四爺,無論是什麼原因,都顯得太賤了。
莫言非想了想,轉身朝著江明軒的診所走,她惹的麻煩,她得去瞧瞧。
莫言非沒走多遠就聽到一個女人的哭訴聲:“他這個挨千刀的王八蛋,幹什麼不好,非要去賭喲,這下什麼都沒有了,我可怎麼活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