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非看著吳媽，“你這想法好怪異啊。”
“這不是我的想法。”吳媽說道：“這是以前傳下來的老話。大戶人家的丫鬟，每天所接觸到的事物當然會比一般人家的多得多，她的眼界自然會更開闊一些。並且大戶人家的家規很嚴，自然家裏的丫鬟都是相當懂規矩、明事理的了。而一般的小戶人家，本來自家的條件就有限，自然無論是眼界還是規矩都不如大戶人家，那麼他們培養出來的女兒，格局也就在那裏了。而且小戶人家都把兒女當成寶，平日裏是慣養著的，舍不得她吃苦的。就像你，到現在都不會做飯，更不要提針線活了。”
莫言非眨了眨眼睛，“那我娘呢？褚家當年在奉城算是有錢的大戶吧，我娘會做飯和針線活嗎？”
“當然會，你娘病著的時候，就把你五歲時要穿的棉衣給你準備出來了。後來還是張家大太太說，你以後的衣服她都包了，你娘才不再給你做。至於做菜，你娘從那古書上學的菜式，恐怕連詹師傅都不會做。”
莫言非無語了，難道真是傳說中的天妒英才？她娘實在是太完美了，所以才早早的死了。
吳媽歎了口氣，“唉，你姥姥當年扶著你娘的棺材哭著說，慧極必傷，情深不壽。後來她告訴我，什麼都不用教你。”
莫言非說道：“傻人有傻福是嗎？”
“沒錯，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你不用算計。”
莫言非苦笑，“我這腦子，怎麼折騰都鬥不過張老四，我還算計什麼啊。”
“我知道你的那點小心思。”吳媽說道，“你容不得他在外麵喝酒，可你想沒想過，你這麼鬧，他就會不去喝了？”
莫言非凝視著吳媽，“你啥意思？”
“你得想方法。”
莫言非眼睛一亮，“說來聽聽。”
吳媽看著莫言非歎了口氣，“你娘剛嫁給你爹的時候，你爹晚上也常被別人拉去喝酒。可你娘什麼都不說。你爹回來晚了，她也總是樂嗬嗬的等他回來，就算你爹喝多了被別人送回來，你娘也是小心的伺候著，不多說一句。”
莫言非皺了皺眉，她不了解她娘，但是她了解她自己，張老四要是敢這麼折騰，她一定不會慣著他。
吳媽抬手撫摸著莫言非的眉心，“不要皺眉，你娘才不會這麼老實呢，你爹經常晚回來一個月之後。有一天你爹回來，我就聽見你娘在屋子裏麵哭，你爹怎麼哄都不好，最後你爹發誓說，以後不會再去跟他們喝酒。從那天以後，你爹也真的沒有再出去喝酒。”
莫言非的腦子飛快的運轉，分析著她娘出的到底是什麼幺蛾子，她是不是需要借鑒一下。
吳媽說道：“後來我問過你娘，你娘笑著對我說，戲法一說就破，不能說的。但是我知道，你娘一定是嚇著你爹了。”
莫言非眸子滴溜溜地，分析著她娘先是不動聲色，讓她爹覺得娶了一位賢妻，然後等到機會，她娘一定讓她爹知道，她晚上一個人等丈夫回來是多麼的擔心害怕。
這種戲法人人會變，卻各有巧妙不同。她娘之所以會成功，用的是什麼理由呢？
吳媽見莫言非上了心，起身說道：“你自己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