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想到阿姒剛剛一直盯著裴煜,都不耐煩看他一眼,無妄就覺得鼻子發酸,心裏委屈不已。

裴煜冷笑一聲:“你是她的誰?憑什麼管她與誰來往!”

無妄一噎,支支吾吾道:“……阿姒是我的。”他固執地重複,俊俏的臉氣得通紅。

“她和你說她是你的?”裴煜戳他痛處,譏誚道:“你一個出家人,整日裏賴在阿姒身旁,就不怕驚鴻寺住持罰你禁閉麼?”

無妄抿了抿唇,想說些什麼,又像漏了氣的球,隻能徒勞堅持道:“阿姒是我帶來的,要與我一同回驚鴻寺的。她是我的。”

他像一個固執的孩子,不停宣示他對阿姒的主權,看也不看裴煜,他怕多看他一眼就會想起先前看到的那幅畫麵。

“哦?帶她去驚鴻寺?”裴煜負劍於背,犀利道:“驚鴻寺裏全是和尚,你帶她去幹嘛?陪你出家不成?”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況且驚鴻寺也不收女弟子。”

無妄自然也知道他說這話是異想天開,他是不能帶阿姒去驚鴻寺的,但他就是見不得裴煜這萬事盡在掌握中的樣子,仿佛阿姒已經是他的人一樣。

明明……明明阿姒是他撿到的,是他幫她化形的,她與裴煜剛才做過的事阿姒也早已與他做過了!

而且阿姒還說過要嫁給他的。

無妄眼前一亮,他四肢百骸突然湧出一股力量,倏地抬起頭來,帶著一股小孩子炫耀的語氣道:“阿姒說要和我一輩子在一起,她說要嫁於我的。”

裴煜雙眼一眯,周身氣勢如萬劍出鞘,雷霆萬鈞向無妄壓去,他嗤笑:“那又如何?難道你還真能娶阿姒麼?”

他看著無妄一時紅一時白的臉,慢悠悠敘述一件事實:“你不能娶她,但我能。”

無妄臉上血色霎時褪的一幹二淨,他哆嗦著唇瓣想說點什麼來反駁裴煜,卻悲哀發現他說的都是對的,他無從反駁。

他是出家人,四大皆空,該是出離紅塵的,怎可因為一個女子而生出留戀紅塵之意,這可是修行大忌!

可是他控製不住自己不去想阿姒離開他之後的事,隻要就這麼一想他就難受的眼眶酸澀,水意彌漫。

無妄閉了閉眼,那雙鳳目裏麵如數九寒天裏結的冰般,又冷又硬。

“那又與你何幹?”

他匆匆吐出這句話,甩袖往閣樓走去,像是怕裴煜又厚著臉皮跟上來,無妄還用了禦風術。

裴煜懶得與他爭執,他跟在無妄身後,心中想著阿姒的身體狀況該如何解決。

若無妄晚些回來,他現在早已與她有了夫妻之實,屆時任無妄如何也改變不了阿姒是他的人的事實。

可惜就在那關鍵時候,竟被無妄給打斷了,而此刻看無妄這副模樣,估計不願離開阿姒半步,那他便無法接近她,如此一來她尚未結束的發情期該如何收尾?

裴煜看著走在前麵的灰白瘦高挺拔身影,深邃眼眸中光影明明滅滅。

隻是一想到阿姒剛剛一直盯著裴煜,都不耐煩看他一眼,無妄就覺得鼻子發酸,心裏委屈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