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的安遠琪仿佛聽到他安撫的話語,眉頭漸漸舒展開,抿了抿唇,身體下意識的往他的方向挪了挪。他靜靜躺著,一直到確定她睡得安穩不會再顰眉,才悄悄起身,落足無聲,悄然出了臥室。
而在他踏出臥室的瞬間,臉色驟變,所有的柔情和寵溺立即轉為冷酷和陰沉。他來到書房,在電腦前坐下,隨手拔了一組熟悉的號碼。“一個小時之內拿到關於吳靜柔懷孕的真實報告,以及她在兩個月內接觸過的任何男人,包括我,列出時間時長和地點,一並傳到我郵箱。”
掛了電話,他接著打開電腦,進入郵箱界麵,然後往後一仰,將自己深陷進皮椅裏,一邊用右手摸著左手中指上安遠琪送的白金戒指,一邊閉目沉思,把近來發生的事逐一在腦中過慮了一遍。
一個小時後,郵箱界麵跳出新的郵件,他點了開來,所有想要的資料已經一一羅列出來,其中當然也包括吳靜柔確診懷孕的記錄。她確診妊娠的時候胎兒確是六周了,但真正日期卻是三周前,也就是說現在她肚子裏的胎兒是九周而不是六周了。以此類推,她受孕的時間應該是他和安遠琪在S市渡假的時候。
思及此,他自然而然又想到了她和關文傑的一夜情。他再翻了翻這兩個月來和她的接觸的男子,除了他和一些男同事及男上司之外,她接觸得最多的人便是關文傑。她在男女關係上並不是個隨便的人,又自視甚高,縱觀這兩個月她所接觸的男性,有可能和她發生關係的就隻有關文傑和他!
他在腦中將各種可能性排除掉,到最後居然發現一個驚人的巧合,若不是受孕時間不對,那麼在它人眼裏他是孩子父親的可能很大,至少有七八成,而關文傑卻隻有五成的機率。因為關文傑統共就隻有那一夜和她發生關係,其餘時間和她並無接觸,反而是他,從蜜月回來的第二天開始就連續好幾天和她獨處飲酒、送她回家,前些日子還在她那裏過夜。誠然,他並沒有做任何苟且之事,但以旁觀者的角度看,卻無論怎麼看都是他腳踏兩船,情況和他那些瞞著老婆在外麵養情人的同僚極其相似。
他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給安遠琪製造了那麼多容易誤解的狀況。他以為她懂他了解他,以為自己問心無愧,卻沒料想有些事情並不是問心無愧就能信服於人。她能相信他直到今天,已經是給他最大的體諒了。他搖了搖頭,關掉這封清晰揭露真相、卻讓人十分失望的郵件,覺得汗顏的同時,也感到了深深的內疚,他這個丈夫做得太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