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瑤抬手拭因抑製不住的笑而從眼角滑落的晶瑩。一字一字說的清楚。聲音清晰的傳入自己的耳膜,傳入自己的心底,讓自己千瘡百孔的心再次狠狠地撕裂開。 “蕭逸宸。原來我和她們是一樣。都是你手裏,或有或無的工具。是不是?”
可是突然間,耳畔似乎有個如春風般和煦的聲音依然在不停的回響著。“子瑤,相信我,我這一輩子隻會對你好。絕不負你。”
刹那間,洛子瑤的目光一滯,像被什麼噎住似的住了聲。
她將身體緩緩地依靠在身旁的樹幹上,遠遠的看著那座她剛剛從裏麵走出的王府。
複雜的,難以言說的,極其難過的目光,投射在宸王府那塊滾金大字的牌匾上。本就單薄脆弱的身軀,似乎裝載了難以言喻的挫敗,像一種痛苦,深深的,沉沉的壓在了她的身上。
很久,她才將視線漸漸收回,目光微微垂下。帶著嘲諷的,恥辱的,輕蔑的口吻,沉著聲音輕問著。
“蕭逸宸,你到底……當我是什麼?”
洛子瑤一字一字說的滿是酸楚。“你究竟,把我當成什麼呢?”
“我以為,哪怕所有人都不懂我,隻要你能明白就好……可是……”
“蕭逸宸,你是真的不懂嗎?”
一瞬間,洛子瑤仿佛卸去了身上所有的力氣。靠在樹上的身體慢慢的滑落。
“蕭逸宸,你為什麼這麼對我……我真的隻是在為我自己嗎?”
洛子瑤絕望的語氣,讓人的心裏絞痛難當,不忍聽聞。冷風中,她蜷縮在一起,緊緊地抱著自己,瑟縮著。“好冷……好冷……娘親,子瑤好冷……”
……
晨霧迷蒙,青紫色的霧氣在山頭還未蒙散。春寒料峭,不禁的讓人瑟縮著身子匆忙前行。
“噠噠噠……”遠處傳來一聲聲伴隨著清脆鈴鐺的馬蹄聲。
龍冕一席白色長袍,隨意的坐在前行的馬車內,帶著一份倦容閉著雙目靜靜的養神。
“殿下,您一夜未眠,先休息一會,到了客棧屬下叫你便是了。”
龍冕點了點頭,隨手撩開了一旁的簾子向外隨意的張望了一下,天色還未亮,朦朧的青紫色顯露出神秘的色彩,在這樣的色彩中,也充滿了各種的偶然性。
正當他準備收回視線時,一道遊走在街道牆角邊的背影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背影單薄無力,在春寒料峭的清晨中,格外顯眼,似乎一不小心她就會被風帶走一般。
“是她?”
龍冕的眼眸頓時閃過一絲光亮。嘴角不經意的往上揚起。也許真的是中邪了吧,自從那日別過之後,他便莫名的每日都去沉魚樓等著她的出現,心想想著或許還能再見上一麵,隻是單純的再想見上一麵而已,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到底是為何。
可是自始至終她就如同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徹底的消失了,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問編樓中所有人都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
有時候,龍冕也不經的問自己一句,難道那是一個夢?
他見過的女人何止千萬,各個傾國傾城,可為何卻隻對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甚至也不清楚到底有沒有出現過的的女人念念不忘呢?
莫非自己真的對那個女人動心了?
“停車。”他隨即命令道。
馬蹄隨著鈴鐺聲,有章 奏的停了下來,他走下了馬車,跨步的走近那個身影旁,帶著一絲邪氣和不經意的偶然的笑道,“真是不巧,我們又見麵了。”
對方聞聲,止步,回眸,先是一愣,而後慘淡了笑了笑,“太子殿下,別來無恙。”說完,甚至連眼眸都沒有抬一下,就準備離開了。
龍冕挑眉,眸光一閃,隨即伸手攔住了洛子瑤的去路,“本王倒是很好奇,這天還沒亮,姑娘這是要去哪兒呢?”
洛子瑤回眸看向對方。
要去哪兒?
她能去哪兒?
苦澀的味道不停的在心口處一遍一遍的徘徊,她笑了笑,“我要回家。”
回家。嗬,那裏真的是她的家嗎?
微微的抬起眼眸,眸光定在身旁的龍冕身上,不知為何,眼前突然變得很亮很刺眼,炫目的亮光漸漸變白,慘白慘白,隻能朦朧的看見對方的輪廓,似乎他在說什麼,可是耳邊的嗡鳴聲讓她一句話都聽不清楚……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樹梢的空隙,照進半開著窗子的寬敞房間,透著茸黃的暖意。
龍冕坐在床榻邊,隨意的靠著身後的床欄上,雙手抱在胸前側頭凝視著眼前女子平和靜美的睡顏。她微蹙著眉頭,微白的雙唇似乎還在不停的說著什麼,隻是卻什麼也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