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楓似乎就在等洛子瑤這句話,隻見他看了一眼洛子瑤,而後從懷中掏出一塊虎符,放在了桌上。
洛子瑤見狀,不由微微一蹙秀眉,“這……事……”這是芄月國統帥三軍的虎符,是曆代芄月國君的召集兵馬的象征,隻要有了這個虎符,芄月國一半以上的兵馬就可以任意調遣,而這個也隻有君王可以擁有的權利。
楚子楓收起了他一貫平淡無事的神情,背手站起身,走到門口,遠目著院子內的風景,靜聲道,“滄瀾國已經向麟國宣戰了,而我們芄月國決定加入這次戰爭,我們的盟友是滄瀾國。朕因為舊患發作,恐怕無法親赴戰場,所以朕決定將這件交給你做,虎符就在這裏,芄月國三十萬軍隊任你調遣,這次就看你的了。”
洛子瑤聞言,不禁一怔,“皇兄,你這是不是在開玩笑吧,我一介女流,手無縛雞之力,更不可能上陣殺敵了,你把這麼大的重任放我手裏,這是不是太過冒險了?或許皇兄還是另尋他人吧,朝中那麼多良臣猛將,怎麼會找不到一個比我更合適的呢。”
楚子楓轉身微眯了一下眼眸,而後轉身看向洛子瑤,“瑤兒,你莫要謙虛,你的智慧,遠超越朝中任何一名文武大臣,他們對於你,也是心服口服的。朕能做出這樣的決定,自然也是經過朝中大臣商議之後才決定,絕對不是草率而為,所以,朕今日來不是與你商量,而是來下旨的。”
“皇兄,這萬萬不可,我……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當年先帝駕崩,六王趁機內亂,朕就幸好有你充當朕的軍師,助朕順利登上帝位,而這幾年,你助朕將芄月治理的國泰平安,百姓安居樂業。這裏功勞大家都是看在眼裏的,雖然你是女兒身,但你的智慧和手段,絕對不亞於七尺男兒。朝中大臣也無不對你敬佩有加,你還要說你什麼都不會麼?”
“我……”洛子瑤不知該如何說。
“所以瑤兒,朕現在還是要你代替朕與滄瀾聯手。”說著,楚子楓將桌上的虎符拿起,而後拉起洛子瑤手,將虎符放在了洛子瑤手中,“這件事,或許所有人都沒有比你更合適的。”
洛子瑤先是一愣,而後隻聽楚子楓繼續道,“因為朕明白,這世上,沒有人比你更了解蕭逸宸了。”
了解他?!嗬……
洛子瑤輕笑了一聲,而後垂眸搖了搖頭,“我,不了解。”
“不,你了解,你懂他的心,而他不是不了解你,是你不想讓他了解,你總是封閉自己的心,總是不讓他靠近,所以你們才有這麼多的誤會。”楚子楓認真的看著的洛子瑤,“瑤兒,皇兄是過來人,或許正因為皇兄錯過了太多,已經無法回頭,所以皇兄希望你不要像皇兄這樣,一輩子後悔,至少你還有機會。”
洛子瑤看著楚子楓,沉默許久之後,淡淡到,“是祁進讓你來的嗎?”這麼久以來,洛子瑤從來都沒有叫過祁進一聲皇叔。
楚子楓搖搖頭,“皇叔早已經離開了芄月國,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把自己流放在外,若不是因為你的事,困怕他也不會回來的。”
洛子瑤聞言,而後垂下了眼眸。
隻知道祁進當年犯下過大錯,雖沒有定罪,但他卻甘心情願的將自己流放在外懲罰自己。
隻是從來沒有人知道到底是什麼事,因為事情太過久遠了,也幾乎沒有人知道那件事到底是什麼事了。
楚子楓深呼吸了一下,“好了,此事事關重大,朕真的需要你幫助,瑤兒,若你擔心衍兒,朕會好好照顧他的。”
“不!”洛子瑤打斷了楚子楓話,洛子瑤握緊了手中的虎符,“我……要帶衍兒一起去。”
“什,什麼?你要帶衍兒一起去?”楚子楓愕然的看向洛子瑤、
洛子瑤抬眸看向楚子楓,唇角微微揚起,“皇兄,戰場上誰也說不準,勝或是敗,隻是一夕之間的,我不想要我最在乎的人離開我,生死都要在一塊兒。”洛子瑤說著眸中微微閃過一絲堅定。
《三國誌》記載:三月初四,滄瀾大軍攻下白帝城,白帝城守城大將城破自盡而亡。
三月初八,芄月大軍與滄瀾大軍順利會師。
三月初八,同一天,麟國發動第一次大規模反擊,因為料準兩軍還有磨合期,趁機順利保住月牙城。麟國士氣大振。
蕭逸宸站在白帝城頂端,看著腳下湍急的河流,和高聳陡峭直的峭壁,不禁微微蹙眉。
白帝城曾乃是滄瀾的立國之地,三百多年前,滄瀾始帝在此稱帝,建宮築城,封文賞武,詔告天下滄瀾帝國的建立,開啟了滄瀾帝國最為輝煌壯麗的一頁。
三百多年過去了,仿如雄獅俯瞰整個中原大地的帝都,在威嚴與霸氣、在富貴與綺麗、在權利與謀劃、在奢侈與靡爛、在繁華似錦中、在秋霜白草中沉沉浮浮,百年滄桑曆盡,到而今,它隻是一座古老的有些暮氣的都城,昔日輝煌與壯麗已被一條名為時間的長河慢慢衝洗而去,或在那殿宇的一角紅牆、在那禦園的一片紫葉、在那珠釵飾盡的霧風寰、在那笙笙夜歌中,還能尋著些昔日的風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