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的籠罩的大漠別有一番風情,那蒼茫的沙丘綿延著,仿佛永遠也沒有邊際。
“刀疤賴,你確定謝家的人會從這裏經過嗎?”
一群人圍坐在沙地上,黑色的陰影將他們籠罩,讓人看不清他們的樣貌,隻有四五盞手電的光照在沙地上。
剛才說話的這個叫‘水鬼李’,四十來歲,渾身幹瘦皮膚蒼白,穿著一件老式的中山裝,腰間別著一個大煙槍。這‘水鬼李’乃是黃河一帶有名的土夫子,同時也是撈屍人,在陝、晉、豫三省有著不弱的名頭。
水鬼李原名叫什麼已經沒有人知道了,除了這個不太正常的綽號之外,還有一個‘老李頭’的名號還算正常。
而在水鬼李的對麵,是一個麵貌醜陋的男人,身高隻有一米五左右,有些駝背,最引人矚目的還是他那一顆布滿刀疤的光頭。那頭上隻有幾縷稀疏的發絲,七八道猙獰的刀疤交錯在腦袋上,看起來就像是一條條肉蜈蚣,十分的惡心。
“嘿嘿,老李頭,你就放心吧,我的消息不會錯的。”刀疤賴笑了笑,一張嘴咧到了臉頰上,讓他整個看起來十分的恐怖,簡直如同地獄中的惡鬼。
水鬼李眯了眯眼,用那蒼白幹瘦的手指梳了梳自己的頭發,隨後看向一旁的陰影處,那裏有著一道道人影靜靜的蹲在那兒。
“李爺,他們謝家那夥人啥時候能來啊?兄弟們腳都蹲麻了。”
在水鬼李旁邊,一名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忍不住出聲問道。
水鬼李瞪了一眼這人,低聲罵道:“你個鱉孫,這才多久就忍不住啦?早知道你這麼沒出息,老子這趟就不該帶著你來!”
“嘿嘿,李爺,你現在就是後悔也沒啥用了不是,咱都已經跟到這兒了。”中年男子也不害怕,臉上的笑意隱藏在黑暗裏,頗有些賴皮。
水鬼李似乎跟中年男子很熟,見此也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倒沒有再出聲說什麼。
刀疤賴瞥了一眼兩人,眼睛中透著一道道綠光,看起來十分的詭異。
“來了,來了,前麵有人來了。”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從沙丘上貓著腰跑了下來,隔著五六步遠對著刀疤賴他們低聲呼喊著。
而刀疤賴和水鬼李兩個人聽到這人的話,雙眼之中幾乎同時冒出精光。
“確定嗎?有多少人?”刀疤賴低聲問道。
那人停下來,連忙說道:“確定,看手電的數量,大概有好幾十號人。”
水鬼李聽了之後,出聲道:“把手電光全關了,我們上去看看。”
一群人慢慢的摸上了沙丘,整個身體貼在還留有一絲餘熱的沙子上。水鬼李和刀疤賴兩人拿出望遠鏡,果然發現在他們東南方向,有一群人正在沙漠中行進著,而且速度不慢。
“乖乖,這人數......不愧是大家族啊。”中年男人靠在水鬼李的身邊,語氣驚歎的說到。
水鬼李笑了笑,出聲道:“聽說他們之前下了鬥兒,本以為多少能損失些人手,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麼多人,厲害。”
刀疤賴冷哼一聲,說道:“那又如何,我們的人數比他們更多,要槍有槍,隻要等他們走進了,我們就開火,我就不信,在這麼多子彈麵前,他們還能活著出去。”
聽到刀疤賴的話,水鬼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隨後似乎想到什麼,對著他身邊的中年男人說道:“野山鷹,聽到沒有,多跟人家賴前輩學學,別每次打起來就他娘的想跑。”
野山鷹聽到水鬼李的話,先是愣了愣,隨後憨笑道:“嘿嘿,李爺,您就別在外人麵前揭咱的短,多沒麵子。”
水鬼李白了野山鷹一眼,沒好氣道:“你還有麵子?老子他娘的怎麼從來不知道?行了,別廢話,人來了做好準備。”
刀疤賴他們所有人屏著呼吸,目光灼灼的盯著離他們越來越近的隊伍,有的人甚至已經將槍放到了身前,大家都在等待著動手的機會。
謝家隊伍中。
“謝家少爺,俺咋感覺有點兒不對勁呢?”趙慶山眯著眼睛,往四周打量了一下,隨後冷冷的定焦在水鬼李一行人所在的沙丘位置。
楚千手依舊整個人籠罩在黑袍下,讓人看不清他的麵容。聽到趙慶山的話,楚千手淡淡道:“有一群老鼠在窺視我們。”
謝浪舔了舔嘴角,眯著眼睛笑道:“我已經聞到了活人血液的味道,不知道這次的小老鼠夠不夠肥呢........”
謝浪和楚千手他們雖然知道暗處有人盯著他們,不過誰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樣。
腳踩在沙子上,發出輕微的聲響,在這寂靜的夜的沙漠裏,這一點聲音卻顯得無比的刺耳。
然而,沒過多久,這密集的腳步聲便被一聲突如其來的大喝給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