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想靜一靜,就沒讓顧擎跟著過來,想不到就被人偷襲了,顧啟珪無奈。他費了好大勁兒才從對方的魔爪下出去,調笑道:“你才是怎麼這時候過來這邊了?張五公子這麼閑?太學學業很輕鬆?”
“還說呢,本來還可以和你一起讀太學呢,誰讓你這家夥臨陣脫逃,要不是有承肆,我就得自己一個人在太學了。”
“不是還有承肆嗎?”顧啟珪笑,“五公子,你應該向你三哥學習,醉心學問,怎麼老是計較這些,怪耽誤時間的。”
說起王承肆,真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一個人。當年,鳳起二公主最後求到了太後那裏,求開恩讓自家孫子直接進入內監,袁太後就這一個女兒,自是有求必應的。
不過,這事兒最終還是今上出手阻攔了,道國子監為天下庠序之首,若就連它都能有例外,對天下學堂並不是一個好標榜,想入監容易,能否進入內監看本事。
據說當時鳳起二公主鬧得厲害,聖上不厭其煩,最後下令讓駙馬爺親自把鳳起二公主拉回了公主府,還被禁了足。
不過,最終,王承肆還是進了國子監,在入監考還有一個月的時候。
結果當然是所有人,包括鳳起二公主恐怕都沒有想到的,王承肆竟一舉考進了內監,成為了這一屆內監生的七十七分之一。
“這不是聽說咱們顧家七爺今日要過來嗎?說什麼我也要來看看啊,就知道你會早過來。”張文欽回道。
顧啟珪失笑,這麼些年過去了,張文欽的貧嘴依舊,嘴皮子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利索。
“咱們七公子可是要到江南去參加科舉了,下次見麵就得稱老爺了。”張文欽不該本性,繼續說道,“作為他的摯友,我怎麼也得送上我真摯的祝福不是。讀書識字哪比得上同窗前程重要。”
感情他這一次能否考中,全看他的祝福。
“著什麼急,走之前怎麼著也會和你們聚一下的。”顧啟珪拍拍好友的肩膀,“到時候去聚福樓補償你。”
“玨然已經和我通氣兒了,說要在聚福樓為你踐行?你還要再說一遍,知道你有個好表弟,也不用一次兩次的說吧。”張文欽故作不滿的埋怨,看吧,這一個兩個的表親感情就這麼好,再想想自家堂兄,他隻覺得鬧心。
顧啟珪驚訝,“安玨然?”他是一點兒不知道這個事兒,這安玨然又在搞什麼?
“你還認識其他的玨然?”
“奧,沒有,這我倒是不知道,他竟然告訴你了,他昨日來這邊了?”顧啟珪詐他。
“嗯,昨日過來的,他親自過來給我說的。”張文欽不以為意的點頭。
看來那小子倒是真閑啊,顧啟珪感歎。這些年安玨然和顧啟珪相處頗多,他們身邊的朋友大家倒是都熟識的。
“你表弟真的是越來越冰山臉了,小時候明明這麼愛鬧。”張文欽感慨道,昨日再見安玨然,和小時候相比,真的是像完全變了個人。
顧啟珪談了口氣,“安府什麼情況,咱們不都知道,比你家可亂多了。”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安玨然變成這樣,但在其位謀其政,安家就這這麼個情況,作為安家嫡長孫,安玨然的壓力可想而知。
張文欽也跟著歎氣,他家也不太平,各房分歧很大,就造成了現在他三哥空有滿腹經綸,卻也隻能待在太學,接連幾年都不能下場,想想就覺得憋屈。
兩個少年倚在牆根說著話,四周很安靜,隻能聽見鳥叫的聲音。
其實不止安玨然,就像他,像張文欽不也改變了很多嗎?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他們都已經長大,再也不能像小時候那樣無憂無慮的過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