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府·明璋院
顧啟珪乖乖地躺在床上,朱氏坐在一旁靜靜的看書, 母子倆都沒有講話, 卻一室溫馨。顧國安在簡單進食後, 就去了書房,一直到現在還沒有過來。
顧啟珪仰躺在床上靜靜的思考, 其實回想起來,這事兒的疑點還有很多。要是傳國玉璽真的丟了,當今聖上應該不隻有這個反應才對。雖說現在整個京城確實戒備森嚴, 看樣子局勢也確實嚴峻,可是, 離出動一個國家最強有力的力量, 還相差甚遠。甚至, 事情發生過了近一個刻鍾,就連禁衛府都沒有得到確切的逮捕消息。
傳國玉璽可是國家權力的象征,皇家怎麼可能讓它流浪在外。
顧啟珪還想到另一個可能, 幾乎不可能的可能,是不是玉璽本來就沒在當今聖上手裏,它一直在二皇子或是三皇子手裏?雖然這可以解釋二皇子為什麼如此貿然的行動, 可這又有些異想天開。且不論,傳國玉璽是一代傳承一代的, 要想私下拿走玉璽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就說傳國玉璽不見這麼大的事情, 滿朝文武沒有一點風聲沒聽到就不可能。
但是又怎麼解釋二皇子這一次可以稱得上冒進的行動呢?他可不像是容易衝動的人。還有, 二皇子沐灃在這個時間回到京城就不是一個聰明人該有的舉動。本來, 他就是天下公認的下一代君主,卻毅然決然的選擇放棄這一切,皇上皇後還一點反應沒有,可以說,這事兒本就讓天下臣民議論紛紛,作為先太子,他應該休養生息,韜光養晦才是,實在不應該出現在京城。
顧啟珪腦子裏閃過無數種可能,就有無數處想不通的地方。隻能說,在這次的事件裏,他掌握的情報太少,不足以讓他窺見整個事件。
造成這樣的原因有兩個,一是爹爹不像給他啟蒙時候那樣,事無巨細的給他講了。爹爹認為現在的他不需要過分的關心這些時事兒,隻需要關注對他來講頗為重要的縣試就行了,所以就沒有仔細的給他說這件事情的原委,他知道的太少。再有,他身邊人手不夠,在獲取情報方麵有很多局限。二,他自身對這類事情接觸的少,從來沒有經曆過,讓他不知道往哪思考,這也造成了她很難能看全這整個事件。
但是,準確的說,原因也隻有一個,那就是他還不夠強,所有的事情都沒有掌握在他自己手裏。
顧啟珪頹廢的躺在床上,興致不高,細細數來,他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啊,唉……不過這樣看來,倒是有幾分生病的樣子了。
要說顧啟珪這次生病驚動的人可不少。顧國安朱氏不用多說,顧煙茗顧煙琪姐妹也沒少派人過來打探消息,就連顧啟陵也趕來看望了他,和朱氏說了好一會兒話才離開。
陳恪曲氏夫婦,雖在一開始就被告知了真相,但還是免不了一番忙碌,接連派人來顧府噓寒問暖。
就連顧雍和安氏也都派了人過來,雖然可能不是多關心,但至少大麵上是過得去的。甚至,四房顧國寧邵氏夫婦也跟著到處忙活。他們都是不知道內裏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對顧啟珪得風寒昏迷這件事本身沒有絲毫懷疑。
所以說,平時留下的印象多深刻,即使顧啟珪這些年都沒得過嚴重的病了,但其他人對他的印象還停在小時候體弱多病的形象上。實在是架不住娘親朱氏一遍又一遍的替別人加深記憶啊。
顧啟珪歎了一口氣,翻了個身。
顧府前院
顧國安坐在書房裏,書桌前還站著一人,穿著顧府下人的衣衫,頷首彎腰時尚且不顯,站直了氣質猛然間改變了,不是雀又是誰?
“還請顧大人成全。”雀衝顧國安深深行禮。
“‘花離’此毒就連玄景大師都無能為力,四皇子實在高看顧某了。”顧國安沉吟道。
“顧大人實在太謙虛了,江南神醫吳柳先生和大人是舊識,府上府醫吳思又是吳柳先生的親傳弟子,我們隻需要顧大人給引薦一下。”和顧啟珪當時遇到的雀不同,顧國安麵前的雀斂去了臉上所有的傲氣,終於是低下了頭。
顧國安沉沉的看著他……
雀冷汗直流,不愧是當朝顧閣老,能走到如今這個地步的,確實都不是簡單的人。
“閣下所求之事也不僅僅是這一件吧?”顧國安問道。
這下,雀的感覺就有些微妙了,不過還是順著回答:“我們需要借令公子的行程出京去江南,期間我們會全權照顧二皇子,絕對不會給令郎造成困擾。希望顧閣老行個方便。”
他當然不能放棄,主子現在這個情況,隻能去找吳柳先生,方有一線生機。剛他去看了主子的情況,路上需要人全程照看,吳思當然就是首選。但那是個軟硬不吃的家夥,不管他怎麼說,都不肯跟他們走,說是照顧顧啟珪的身體才是他的任務。所以他們隻能自己湊上去,最好的辦法就是跟顧啟珪一起上路。再加上,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如今進程出城不易,他們確實沒有其他的機會。
顧國安仔細聽著,許久都沒再講話。他其實懂四皇子想讓他答應的事情,但此事關乎幼子,他實在不能因為在自己的一個決定把孩子置於危險之中,他不希望孩子因此受到一丁點兒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