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會在意陌生人的舉動。
他欣賞夠了抱頭痛哭的二人,隻覺得好笑,沈孟州想是要為了薑皇後求情,但自己受了些許委屈,便將冷宮裏的母親全忘了。
這般心誌,如何能夠掌管天下,隻怕薑皇後給他奪了江山,他也守不住。
沈璟昀舉步從暗沉沉的角落裏,走入燈火輝煌當中。
皇帝看向他,自己的長子穿著玄黑的衣袍,眉目冷淡,口中吐出幾個字:“哭夠了嗎?”
沈孟州看見他,才想起自己被困的母親,當即也不哭了,隻扯著皇帝的袍子,求道:“父皇,父皇,您饒了母後吧,她隻是一時糊塗。”
“孟州……”皇帝臉上顯出衰敗之色,格外的悲涼,“不是朕不想饒她。”
隻是大勢已去,沈璟昀掌控禁軍,他昨日才知道,西北之行,還順帶收服了邊疆駐軍,難怪非要冒險跑一趟。
而薑皇後惡行,把皇家的事情揭露人前,他曾經做過的不光彩的事情,全都被人口誅筆伐,這個皇帝都要做不下去,拿什麼護著皇後。
皇帝看向沈璟昀:“你怎麼來了?”
“兒臣是來商議一下,父皇的罪己詔。”沈璟昀朗聲道,“您專寵薑氏,導致她跋扈至此,實在不該,還請父皇降下罪己詔,詳述己罪。”
“這不可能。”皇帝拒絕,“除非你殺了朕。”
“弑父弑君這樣的惡事,兒臣自然不會做。”沈璟昀很隨意地走到他麵前,低頭看著沈孟州,眼神微妙:“你真是個天真的小孩。”
沈孟州縮了縮身子。
“我說放你走,就會讓你走。”沈璟昀淡淡道,“但如果你想歪主意,想帶走什麼不該帶的人,沈孟州,你以為我會對你客氣嗎?”
沈孟州咬牙:“皇兄,母後是傷害了顧承徽,但她已經知錯,顧承徽也好好的,你就不能放過她嗎?”
沈璟昀似乎沒聽見他的話,目光重又回到皇帝頭上,“這份罪己詔,父皇不發,兒臣代您發,隻是就要父皇大度,禪讓皇位給兒臣,兒臣才有這個資格。”
“你如果登基,卻毀壞父親名譽,沈璟昀,你知自己的下場嗎?”
“我當年逼宮,父皇也問我知道自己的下場嗎?今日我的下場,就是站在這裏,天下全握在掌中,父皇和皇後都被我玩弄於鼓掌。”
“父皇覺得,我怕這樣的下場嗎?”
真是有趣。
皇帝閉上眼,不得不妥協:“朕會下詔,你滿意了,還有什麼要求,一並說了。”
隻要還是皇帝,就總有機會逆襲,沈璟昀享受貓捉耗子的快樂,殊不知,耗子們也有自己的手段。說不定來日便有機會,將他打入深淵。
“父皇被皇後氣病了,不得不養病,兒臣身為儲君,理當代父皇監國,以後朝中打小事情,都不勞父皇操心了。”
“你架空朕?”皇帝難得怒了,“你這般行徑,和讓朕退位讓賢,有什麼分別?沈璟昀,你休要太過分!”
“父皇覺得我過分嗎?”沈璟昀冷冷盯著他,“我在這世上,無親無故,好不容易有了妻兒,薑皇後屢屢要害他們母子性命,我沒把她全家都一刀剁了,已經是我仁慈。”
誰會在意陌生人的舉動。
他欣賞夠了抱頭痛哭的二人,隻覺得好笑,沈孟州想是要為了薑皇後求情,但自己受了些許委屈,便將冷宮裏的母親全忘了。
這般心誌,如何能夠掌管天下,隻怕薑皇後給他奪了江山,他也守不住。
沈璟昀舉步從暗沉沉的角落裏,走入燈火輝煌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