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心寐聽到南幽溪準備用雲渺劍法的時候,表情卻與劍餘寒完全相反,她竟哈哈笑道:『南幽溪,你該不會是昏了頭吧,難道你忘了雲渺劍法是什麼樣的劍法了嗎?』
南幽溪輕輕地搖了搖頭,就已揮舞著手中的玄木劍,向著劍餘寒攻去。
淩雲見到劍餘寒與蘇心寐完全不同的反應,心中十分奇怪,便對一旁的笙公主問道:『笙公主,請問你知道這雲渺劍法是什麼來路嗎?難道是很厲害的劍法嗎?』
笙公主的臉上卻仿佛帶著無盡的悲傷,她默默說道:『雲渺劍法確實是很厲害的劍法,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淩雲急忙追問道。
笙公主眼圈泛紅,繼續道:『隻不過這套劍法在我們南燕境內,就連十幾歲的孩童都會……』
淩雲心中更加疑惑了,他見笙公主仿佛陷入了回憶之中,也不好再追問什麼,便集中精神關注起南幽溪和劍餘寒的對決。
等到淩雲觀察了南幽溪的雲渺劍法之後,他才明白為什麼這套劍法在南燕國連十幾歲的孩童都會了。
這雲渺劍法雖然在南幽溪的手中顯得迅捷淩厲,但是劍招的套路卻十分簡單明了,似乎專門是為初學者和孩子們所設計的。
然而就是在這麼簡單的雲渺劍法之下,劍餘寒卻仿佛完全沒有了還手的餘力,隻能運用自己的身法來閃開南幽溪的進攻。
南幽溪的劍招之中並無殺意,卻也沒有任何的遲疑,她隻是將那套雲渺劍法悉數使出,就像是在和劍餘寒練劍一樣。
劍餘寒的眉間不斷抽動,整個人像是陷入了某種奇怪的沉思之中。
南幽溪一邊揮舞著雲渺劍法劍法,一邊說道:『你還記得這套劍法是誰教給我們的嗎?』
劍餘寒沉默片刻,最終還是冷冷回道:『記得……是洛王與丹後教給我們的。』
南幽溪的嘴角好像泛起了一抹笑意,她繼續說道:『十多年前,洛王與丹後將南燕古劍術融和與簡化,創造出了這套雲渺劍法,專門用來教授給南燕族的孩童們。我們所有人學會的第一個劍招,都是從雲渺劍法中來的。』
『沒錯。』劍餘寒輕輕地回道。
南幽溪突然停下了進攻,她深情地望著劍餘寒,對他問道:『我想你也沒有忘記這套劍法吧?』
劍餘寒舉起了手中的寒水劍,劍刃輕盈纖薄,反射出了他那冰霜一般的臉龐。
劍餘寒輕輕抖了一個劍花,寒水劍便如清風流轉,化成了美麗的劍招,正是南幽溪剛才所用的雲渺劍法。
劍餘寒的雲渺劍法與南幽溪的雲渺劍法相互對攻,然而劍餘寒的劍法卻顯得更加純熟和犀利,南幽溪瞬間就被劍餘寒的劍花給壓製了下去。
南幽溪卻露出了美麗而燦爛的笑容,她並沒有後退,反而迎著劍餘寒,就奮力衝了上去。
一切都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南幽林與南幽溪拚命練劍的時光——
那時的南幽溪,還不過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帶著天真可愛的嬰兒肥。而南幽林,也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卻已初露舉世無雙的鋒芒。
南幽溪雖然在各個方麵都比不上南幽林,但是她卻永遠都不服輸,即使每一次都敗給自己的林哥哥,她也從沒有放棄或氣餒過。他們就在林間的草地上,用著從洛王和丹後那裏學來的雲渺劍法比試。
南幽溪不停地被南幽林所擊敗,但是她總是忍受著被木劍擊中所帶來的痛楚,繼續與南幽林對劍。因為她知道,若是自己一哭,南幽林就不會再忍心和她比試。所以在和南幽林比試的時候,南幽溪從來都不哭,要哭也是等到自己筋疲力盡再沒有力氣的時候。
那個時候,南幽林就會輕輕摸著她的頭,安慰著她、為她擦上藥膏,再背著她回到家裏。當然,南幽林最後都難免會挨父親的一頓責罵。但是南幽溪知道,那是因為南幽林疼愛自己,才會想要將自己所學、所會的東西,全部都教給自己。
若是時間在那一刻停止該多好——南幽溪的心中不禁泛起這樣的想法。
然而時間不會為誰停留,它隻會在你還未來得及發現之前,就將你所擁有的幸福給帶走。
南幽林已不再是南幽溪的哥哥,他已經成為了冷血而無情的劍餘寒,也變成了奪人性命的殺手。
南幽溪和劍餘寒在對拚之中不分勝負,因為雲渺劍法畢竟不是殺人的劍法,而隻是單純為了引導孩子們進入武學殿堂的入門劍法而已。
兩個人又互相對攻了三四十招,劍餘寒雖然略占上風,卻並沒有找到下殺招的機會。
最終,這兩人已經將雲渺劍法所有的招式全都對拚了一遍,兩個人也停下了手中的攻勢,就靜靜地無言對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