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師堂鏟除了祝火教的消息,已經在江湖上傳得風風雨雨,武林人士們更是對少師堂刮目相看,而少師堂的威名也在江湖中一時無兩、風光無限。
有些武林人士前來靜安城道賀,可是少師堂成員們卻並未多加慶祝,反而都是一副陰沉的麵容,顯得鬱鬱寡歡。即便有好事者想問出個原由,少師堂的眾人卻都是三緘其口、不願意詳談。武林人士便由此猜測,這一次鏟除祝火教的行動,少師堂一定是犧牲了不少的人員,所以才會如此低調。可任誰也沒有想到,少師堂最大的損失——竟然是那位新晉的“至尊少俠”淩雲……
段浮沉不願意將淩雲失蹤的消息告知天下,一來是抱有一絲僥幸,希望淩雲並沒有毒發身亡,己方仍可能在某處尋找到他;二來,就算淩雲不幸身故,隻要沒有找到他的遺體,那麼他死去的消息就不會在武林上引發震動,引起不必要的問題和麻煩……
這天,段浮沉仍在自己的房間內喝著悶酒,而他的案邊已是滿滿一摞的公文。段浮沉麵容憔悴,對著身旁的向二寶問道:『淩公子的消息你們還沒有查出來嗎?』
向二寶無奈一笑,回道:『少爺,這個問題您今天已經問了七遍了,還沒有問夠呐?這些積壓的公文亟需您來處理,不知您是否可以……』
段浮沉又歎了一口氣,回道:『這些公文你幫我交給茅安才去處理,本少爺今天不想做事。』
向二寶流著冷汗,暗道:自從淩公子失蹤之後,少爺每日都這般消沉。雖說淩公子是難得一見的人才,可是他身中了祝火教的魔血百毒,隻怕已經凶多吉少了。
向二寶摟著一摞公文,正準備走出房門去找茅安才,可是好巧不巧的,茅安才竟然已經來到了段浮沉的門口。
向二寶嗬嗬笑道:『沒想到這麼巧,我正想要去找茅先生你呢,沒想到你竟然自己找了過來。』
茅安才看到向二寶手中的文件,心中自然猜到了他找自己的理由。可是茅安才並未接過向二寶手中的公文,而是徑直走到了房間內,對著段浮沉說道:『少主,不過是損失了一個淩雲,您何故如此消沉?別忘了,您的目的是德仰天下,繼承盟主大人的位置,怎可隻為一員兵馬而怠惰呢?』
段浮沉如醍醐灌頂,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略帶愧意的回道:『先生說得不錯,是我讓大家失望了。二寶,那些公文你放回來吧,我立刻就來批改。』
茅安才卻又伸手阻止了向二寶,他臉上帶著一抹蘊含深意的微笑,對段浮沉說道:『即便咱們少師堂失去了淩公子,可是天下之大,還有數不盡的人才。今日正好有一位您的老朋友前來求見,希望少主您能好好地接待他……』
段浮沉疑惑道:『我的老朋友?此人是誰?』
茅安才微笑道:『楚東萊。』
這三個字一出口,段浮沉便立刻來了精神。他急忙從椅子上竄起,對著眾人說道:『快、快帶我去見他!』
可是段浮沉剛一起身,卻又突然想起了什麼,便慢慢地坐回了椅子上,哀歎了一口氣。
茅安才自然猜出了段浮沉的心思,他來到了段浮沉的身旁,對段浮沉悄聲道:『屬下知道有些事情很難開口,可若是少主想要拉攏楚東萊,說不定這件事正是一個好機會。』
段浮沉恍然大悟,便讓向二寶召楚東萊過來。
向二寶望著萎靡不振的段浮沉,有些擔憂道:『少爺,您就這副模樣去見那位楚公子嗎?』
茅安才哈哈笑道:『這副模樣——才是最好的接見方式。』
向二寶疑惑不解,然而段浮沉卻已經完全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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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東萊一如往昔一般,翩翩俊雅、風采依然。如今的他,似乎比半年前要成熟了不少,臉上還帶著一絲淡然的仙塵之氣,顯然在劍聖的訓練下有了非凡的進步。
段浮沉親自來到門口迎接,客氣道:『楚兄千裏迢迢來此,段某有失遠迎,實在是罪過罪過。』
『段兄哪裏的話。』楚東萊見到段浮沉一副酒醉後的萎靡之態,不免有些驚訝,忙問道,『是否在下來得太過突然,段兄還沒有酒醒?』
段浮沉搖了搖頭,道:『非楚兄之錯,實在是我這個少師堂門主當得太過失職。』
楚東萊疑惑道:『我聽說少師堂近日才剿滅了為禍武林的祝火教,段兄這個門主又怎麼會失職呢?』
段浮沉並未說什麼,隻是輕歎了一聲,便將楚東萊迎進了屋內,還親自為楚東萊敬了一杯接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