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也沒有聽見,腦海中亂嗡嗡地接過四奶奶手中的飯碗,深吸一口氣。
周曉曉還沒有來得及開口,熱情的四奶奶已經拉起她的胳膊,“好閨女,長得真水靈,一看就是個賢惠的孩子。”連推帶拉的就把周曉曉弄進了屋裏麵。
林笑把買回來的東西擺在桌上,坐在沙發上,朝後靠下,稍作調整。
四奶奶看到那些東西,伸手打了一下林笑的手背,斥道,“回家了還買水喝!”
林笑這時候也放鬆了許多,憨憨一笑,坐在那裏,沒有食欲,看了一眼正在發愣的周曉曉,“剛才真是對不起,有些事真的很難說出口!”
四奶奶一聽,還以為兩個人鬧了矛盾,拉著周曉曉的手就開始絮叨,“姑娘啊,你是不是和林笑鬧矛盾了?可是你看這新房多好,幾個月沒人住,林笑回來就收拾的幹幹淨淨的,他是個乖孩子,要是有什麼事對不住你,你可要多擔待!”
話鋒一轉四奶奶又朝著林笑看去,“你也是的,怎麼就不好好對人家姑娘呢?要我說呢,這姑娘也不比孟瑤差,你看著長相,多好看!”
“啊?”林笑猛然回過神來,剛才的話他一直都沒有聽進去,一直在想著自己的心事。
而周曉曉也是一樣,她也有自己的心事,回到了家鄉,她並沒有找到自己尋找的慰藉,相反的她還找了一肚子氣,二叔和她說話的時候,又說誰家買了車,誰家蓋了樓,又說起自己家,這擺明就是向她要錢。
“我……”周曉曉剛要辯解,可是四奶奶又開口了。
四奶奶氣呼呼地對林笑喊道,“笑兒你咋不長進呢?你爸當年從城裏把你媽哄回來,多大的本事,你咋就學不會呢!人家姑娘都從城裏跟你回來了,你咋不表示一下,是不是沒有單膝下跪的求婚呐?唉,就是的,這跪下丟老爺們的臉!”
“四奶奶你說什麼呢?”林笑眉頭皺起,這才不去思考父親的事情,“這是周家的閨女,周曉曉您還記得嗎?”
“周家的閨女?啥周家閨女,她們家的那幾個打扮的妖裏妖氣的,這姑娘不化妝又不打扮,咋會是周家的閨女!”四奶奶自然知道徐家灣裏麵姓周的幾戶人,不過那些人這兩年有錢了,總是打扮的花裏胡哨,做事又不地道,一看就招人煩。
周曉曉歎了口氣,神色稍定,嫣然一笑,便說出了自己父親的姓名。
四奶奶一聽,印象中還有這個人,馬上就醒悟過來,遲疑地看著林笑,“這麼說她不是你對象了?”
林笑點點頭,又朝著周曉曉歉意地一笑,“我告訴四奶奶我在城裏麵交了一個女朋友,她還以為是你呢!”
四奶奶望了一眼周曉曉,忽然低頭嘀咕道,“唉,真是白瞎了一個好姑娘,竟然還是周家的人,老婆子我有氣,我就先走了!”
周曉曉驚訝地望著四奶奶的背影,疑惑地問道,“她這是怎麼了?”
林笑笑了笑,“你那個二叔以前當過村長,村裏麵又修路,本來要給四奶奶家分的錢他黑去了不少,村裏麵很多人都吃過你二叔的虧!”
“哦。”周曉曉點了點頭,說起這個二叔她也不怎麼喜歡,可是這是自己的親二叔,她能怎辦?
兩個人閑聊起來,林笑就把周曉曉離開後村裏麵發生的一些大事說給給她聽,周曉曉聽得咯咯直笑,不過很多和她二叔有關,想到二叔竟然是那樣的人,心裏麵也有氣。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周曉曉也困了,她告別了林笑就回家去。
剛進門就有個手電筒照了過來,強烈的光束擾地她一驚,下意識往後退一步,“二叔?”
“你還知道回來,這麼晚跑哪裏去了?”對麵的人正是周曉曉的二叔周海波。
周海波五十多歲,自從政府委派了大學生村官,他就隻能當村主任,不過這他來說沒有什麼區別,村裏麵的事還是他拿主意,畢竟他在村裏麵威信極重,披著坎肩,叼著旱煙他就朝著周曉曉走了過來,十足的派頭!
“出去走了走,我回房睡覺去了!”周曉曉說了一聲,便徑直朝著房間走去。
“站住!我剛給你爸打電話了,他說你是離家出走,你爸讓我告訴你,趕緊回去!”周海波說起話來嗓門極大,就像是吵架一樣。
粗野的話語聽到周曉曉耳畔,她也生氣了,“我就是離家出走,可我就是不回去!”
“不回去?你今晚先睡著,這事明天說!”周海波抽了一口旱煙,火星子明滅,跟著就轉身回屋去了。
周曉曉這一次離家出走和家裏麵鬧得很不愉快,她盯著周海波的背影,氣道,“什麼明天說,你現在說!”
“明天我就親自送你去火車站,我就不相信你不回去!”周海波冷聲說道,“一個姑娘家家的不聽父母的話,還整個離家出走出來,這算什麼事!”
“我不回去,誰送我也沒有用!”周曉曉大聲說著,心裏頭更是難受,這一次她根本不是離家出走,而是逃婚出來的,看來父親也沒有把這件事說給周海波,她在原地遲疑了下,今天聽林笑說了周海波的所作所為,她還真怕這個二叔做出什麼強迫自己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