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旅途,喧鬧和寂靜伴隨,林笑的身邊從未停止過笑聲,也從來沒有停止過歎息。齊幽月沒心沒肺的看著電視傻樂,齊林對這個徒弟的未來充滿了擔憂。而林笑自身,卻處於從未有過的迷茫中。他是一個人,普通的人,人的思想充滿的了缺陷,一個點無限的放大,變成破天的漏洞,就陷入沉淪。
沒有電視中突然的頓悟,更不會是一夜白頭,心硬如鐵,撥開重重迷霧,找到方向。
當他在徐家灣的時候,他的想法多麼天真,多麼簡單,就是踏踏實實的賺錢,蓋起一座讓四鄰都感到羨慕的平房,最後是能夠有一天擁有城市人的身份,給孟瑤也預備出一份讓人跳大拇指的嫁妝。如此,他對得起父親,對得起父親對朋友的承諾,對得起孟瑤叫自己一聲哥哥這個稱呼,成為林家真正的頂梁。
後來,他像是中的主角一樣,他奇遇了,忽然之間對有了比普通人高人一等的能力和見識。他發現了關於父母的事情,知道了這個世界隻有那些擁有高位身份的人才能了解的真相。不再是一個渾渾噩噩的鄉村青年,他的抱負忽然膨脹起來,如同一個不限體積的氣球,漸漸的幾乎將他要吞噬掉。他想著,自己可以做成很多事,幫助很多人,作為一個有能力的人,就應該有自己的一份擔當。
自身,他或許可以企及那流傳千年,成為這片古老土地上的神仙,這些遐想,或者是瞎想,他沒有說起過,可止不住的想。
欲望讓人不斷的前進,他也一樣。
他本來的認知和原則一點點都被打破,他開始有了轉變,他知道不在那麼愛憎分明,開始關心自己,隻要能夠達到目的,這個人猥瑣一點又如何?底線變低了,他還是他,這大約就是成長,人年紀大了,總會是世故一點。想到高中時代,高三畢業,大家都互相贈送禮物,可是那個時候,全班的很多人他說過的話都不超過幾句,可大家在那個時候,忽然就像是多年的兄弟姐妹,真的就有了那麼多的感情和不舍嗎?
“阿嚏——”林笑亂哄哄地腦袋猛地頓下,跟著摸了摸鼻子,現在他一個人躺著,外麵陽光燦爛,車子開到道路的旁邊,這裏水草豐美,一條消息蜿蜒曲折,藏匿在草叢下麵,看不見來路,也不知去路,隻是在這短暫的途中,突然彙聚成了一個的小小的池塘,就像是他的心境,忽然之間,有某種東西浮出水麵。
齊幽月挽著袖子,想要捉魚,赤足踩在石頭上,雪白肌膚泛著光亮,纖細的小腿看上去很美,旁邊的王狗子不屑得大聲說話,教訓齊幽月的莽撞,手中的拿著一根削尖了的木棍,卻不敢下手,生怕打擾了自己的女師叔。齊林和君誠睿兩個人都在釣魚,猶如老僧坐定,一動不動。孟瑤也在戲水,不過樣子比齊幽月優雅多了,一個人靜靜得看著河麵,用手輕輕的撥弄著水花。詹青和吳淼淼也在,兩個人也笑的開心,一切都顯得那麼安詳。
他們終於從赤煉門回來,雖然經過了慶先生搞出來的插曲,不過還是完好無損的回來,總歸是一件事好事,更不必說詹青和吳淼淼已經脫離了姬戎的控製,秦頌達成了自己的心願,重創了赤練門。
隻是不知道秦頌去了哪裏,而毒心也一個人先行返回了寧川。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林笑覺得自己了無牽掛,那些千絲萬縷的東西忽然之間在他心中就被放下,有的隻是無盡的空虛,像是一把刀忽然戳破皮球,幹癟的不成樣子,他思緒像是一個斷線的風箏,又跟著飛了很遠很遠。
“林笑,我告訴你,你可不準後退一步,我還等著你幫我報仇呢!”門口突然傳來陳小蝶的聲音,這個一向穿著保守的女子,這時候也穿的極為清涼,炎炎夏日當然不是主要原因,武者到了真身境對一般的氣溫變化都有極強的適應能力,陳小蝶是因為某種興奮吧,那湧動的心情讓她開朗了許多,一件白色的短袖,露出圓潤的肚臍眼,平坦的小腹下麵隻有剛好包裹住胯骨的黑色熱褲,兩條雪白的長腿白生生的,看上去極為惹眼,無疑這是一個身材不錯,長相還行的姑娘。
她一下的就坐在床邊,用目光帶著玩味和不屑的味道的盯著林笑。
“嗬嗬……報仇?報什麼仇?”林笑勉強一笑,現在他已經可以下床了,畢竟這一路已經走了兩三天。
陳小蝶冷笑著,上下打量著林笑,說:“你該不會真的以為姬戎就此放過你了吧。你還真是天真,他是什麼人?他能讓你單獨和赤煉門報仇,肯定不是不會好意的。”
林笑沉默了一會兒,笑了笑,點頭道:“是這樣的。”
“那你還跟個死豬一樣的整天窩在車裏麵,一點都不著急?你可要知道姬戎的手段!”陳小蝶著急地說,手臂撐起,屁股往前挪了挪。
林笑眯著眼睛看著陳小蝶,問道:“你真的覺得我能夠幫助你殺了姬戎,幫助陳幽微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