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放不過他自己。”葉婉若幽幽歎了口氣,道,“現在桃花峽穀那邊膠著了,一時半會兩邊都打不起來。皇上便想去漠北,希望在開春之前幫漠北那邊拿下贏麵,到時候兩路人馬雙麵夾擊,自然能拿下那北原。隻不過看皇上如今這樣子,還不等到漠北,隻怕是……白薇姑娘,你可得想想辦法。”

白薇無奈,“辦法早試過了。連安神香、安神湯都用了,還是沒作用。心病還需心藥醫,我也隻是一介凡醫。”

原來就在兩邊休戰之後的第三天,慕容昭就定下了馳援漠北的計劃。當然,他並沒有帶兵馬去,這一次大興的軍隊削減過半,如果再帶人,隻怕桃花峽穀還會有失。

慕容昭隻是帶了一些大內高手,漠北這邊的高端戰力還是太少了,比起那些悍勇的部落首領,鬥將的時候總是被壓一籌。他這一次去,也是為了鼓舞士氣。還有便是那平西王反叛,他麾下的將士,若是有見到慕容昭親至,也許還會有部分人投誠。

畢竟慕容昭在大興王朝的威信,獨一無二。

而在趕路了五六天後,白薇和葉婉若都發現,慕容昭的暗傷不僅沒有漸漸修複, 反而還有加重的趨勢,首要原因就是因為慕容昭傷心過甚,直接影響了傷情的恢複。

她們都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慕容昭是為了陸淩芷的事情。偏偏慕容昭在她們麵前卻總是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似乎已經忘記陸淩芷,卻不知道越是壓抑,越難以釋懷。

陸淩芷已經變成他的心病。

這個驕傲不可一世的男人,因為最深愛的女人輸的慘烈。

若是凡夫俗子大多意誌消沉借酒消愁,甚至因此沉淪的也屬常事。畢竟這個打擊實在是太大了,就像慕容淵,曾經他也是多麼意氣風發,但是京城之變輸了以後變成喪家之犬,就算得到南國也一蹶不振。

此時的慕容昭的打擊遠比當初的慕容淵要深。畢竟勢力的輸贏隻是一時,最親愛人的背叛又豈止如此。但是他卻未有絲毫異樣,依舊是大興的君主,依舊是那個智謀無雙的男人,仿佛感受不到疼一般,馬上就製定了新的作戰計劃,強撐起一身的驕傲和堅強。

連葉婉若都看出了他在逞強。這樣的慕容昭,隻是遠遠地看著,都讓人覺得心疼。

偏偏他們這些人什麼都做不了,也隻能看著。慕容昭和陸淩芷的事情,任何一個人,都是外人。

此時的桃花城裏,秦守楠和謝拓疆相對而坐,兩人都皺著眉頭看著牆上掛著的地圖。

“也不知道這北原又耍什麼陰謀詭計,連續三天行為古怪。”秦守楠依舊裹著厚厚的棉襖,像個圓鼓鼓的粽子,“這個穆爾雲曦還真是邪門了!小爺頭皮都想破了也想不到他到底想幹什麼!”

謝拓疆沉穩點頭,“末將也發現了不妥。但是仔細分析,又覺得他們似乎不像要進攻的樣子。”

“是啊,看起來倒像是想撤退……”秦守楠哈哈一笑,突然笑聲嘎然而止,兩人麵麵相覷。

“不會吧?他們真的想撤退?不可能吧,這兩國交戰生生死死,他們突然就要撤退?那他們打了這麼久到底為了嘛!”

謝拓疆也是驚詫莫名,“說實在話,敵軍的行動似乎真的很像是要撤退。如果他們真的是撤退,那麼這幾天的一應部署也都合情合理了。但是如果撤退……這撤退……本身就是最不合理的地方啊!”

“不行。這事我們得引起警惕,這穆爾雲曦還真不是個正常人,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想,肯定想不透。”秦守楠搖搖頭,臉色難得的嚴峻了一些,“謝將軍可知道穆爾雲曦發動本次大戰的原因?”

謝拓疆答道,“最開始東線軍是追著皇上搶親硬生生開辟出的一條道,後來穆爾雲曦被咱們堵上了,也就因此有了東線戰場。接著就是齊國南國和北原聯盟,到最後打來打去,齊國打沒了,東線戰場和原先的齊國戰場慢慢彙聚,大家兵力都合並在了一起,聚集如今的桃花峽穀。穆爾雲曦最開始是為了阻止皇上搶親,照後來的陣勢看,應該是為了攻下我國,統一河山。”

“而也許……穆爾雲曦從頭到尾的目的,就跟他那時候追出來的原因一樣,隻是為了阻止阿芷離開。”秦守楠說著,眼睛越來越亮,許多事情也漸漸清晰,“而最終,他也確實得到了阿芷,所以現在退兵,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退兵在我們看來不可思議,對他來說卻正是合情合理。”

“現在我可以基本肯定,他們真的是要退兵,如果不趁此機會死死咬住他們,他們就真的跑沒影了。”秦守楠握緊拳頭。

謝拓疆明顯意動,“那我們現在……?”

“打!這幫兔崽子殺了我們這麼多人還想走,門都沒有!”秦守楠惡狠狠吐了口唾沫。

謝拓疆立即點頭,“正合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