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自然是刻意捧這四人的,四匪雖是未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大事,但有些惡事倒也做得不少,如此一番言語,榮平四人麵色都有些赫然。
但花花轎子總歸是要眾人抬的,洪宣行鏢一生,自然也是明白個中道理,他也是個老油條,當下便抱拳恭敬行禮,口中隻稱,“卻是我這番孤陋寡聞,此番途徑柴山,本當親自拜會四位寨主才是。”
實際上,這洪宣早和柴山匪打過交道,此廂做的倒是像模像樣,全好似從未見過一般。
且他又知這四人沒甚拿得出手,楚升方才特意強調,便恐怕隻有那綠林規矩才是重要的,便知趣的詢問起來。
楚升又介紹來洪宣,榮平四人便也順坡下驢,一個久仰久仰,一個有禮了有禮了,俱都是人模人樣,看的楚升心裏好笑。
洪宣問起,榮平便又頗為自豪的將四盟八約九要一一道來,洪宣卻是聽到那“九要”當中有一,“走鏢要”,臉色倒也算是精彩,略微僵了僵才滿口稱讚起來。
見場麵這才稍微熱絡了起來,楚升便讓人取來酒水,便有碗取來為五人倒上,自己又倒了碗,便道:“這番也算是相識了,四位寨主便看在我的麵子上,共喝過這碗酒,此事卻是自此揭過如何?”
他說的卻是讓榮平等人揭過,等於又在抬高四人,且不說榮平本就有心思平息爭執,便是楚升這番言行也是讓他無話可說,便也就豪邁接來飲下。
雙方這卻是杯酒釋卻了矛盾,避免了一番刀兵之災。
那諸匪自是返山而去,而洪宣便也自去約束鏢隊眾人,一同過這柴山道。
見鏢隊走得七七八八了,楚升便也要動手,便朝著榮平拱手欲辭。
後者似是有心事,一時未曾理會,楚升卻也不在意,自要隨鏢隊離去,但剛行卻一兩步,便聽得榮平喊道:“且止步...”
他有些疑惑的轉過身來,便問道:“不知榮寨主可還有什麼事嗎?”
榮平卻是皺著眉頭想了想,壓低聲音道:“且隨我來...”
楚升有些不明所以,便看了看鏢隊,見一時未全出柴山道,卻有那楊元誌扶刀於馬上,便是目光往上,正與楚升相視,輕輕點了點頭,未曾動彈。
楚升心裏知道,他這是怕柴山匪對楚升動手,因此便不曾離去,隻是隨時防備著。
衝他笑了笑,楚升便轉身隨榮平轉過石後,榮平亦是麵目嚴肅,揮手令眾匪退卻,保證難以聽到二人對話。
見他如此慎重,楚升心知必當是有重要之事,便也是不禁嚴肅了幾分。
榮平且依舊是不甚放心的左右看了看,確認無人後才湊近在楚升耳邊,卻是低聲道:
“不意楚掌門竟在此趟鏢中,我榮平有承掌門‘定規’揚名之恩,便有一言相告。”
“出得柴山道,過了落龍城府境,入得浦陽城府境,切記萬萬不可再隨隊往前!”
楚升心中一動,目光深邃的看向榮平,卻是開口道:“請以實言!”
咬了咬牙,榮平便道:“這趟鏢,早有人定下了,曾亦有邀我共行此事,我柴山一眾不曾同意,因此便知。”
“那是何人?”
“那人卻是來自…太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