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鈞與閆裕二人,乃是乘興而來,敗興而去。
季宜春不曾想崔民、廖德、徐宏三人竟是當場改口,由是更使得諸事簡單,成功將楚升推上客卿之位。
往日五人一同進退,俱是一體;此廂三人忤逆那遲鈞、閆裕二人,這期間想必也是自有原因的。那心中念頭轉圜,季宜春的視線便落在了楚升身上,心道自己也還是小看了這少年,此子雖然年少,但一身功夫、手段、心性已俱是上佳。這可不就是一代更甚一代、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嗎?如此人物又怎會被困於池中,被池裏一些上了年紀的爛魚爛蝦壓製?
但想到此處,他心中倒也並沒有過多芥蒂,隻是愈發欣喜。
隨後乃是一番儀式性的授卿,楚升自也是取得了客卿身份象征的腰牌,乃是正列位於六扇門寧州處第一十七位客卿。
客卿並無調動門內義捕之權,非是門主令下,更不可幹預案件的調查、審察;但雖然無實權所在,但自身福利自也是極好的,如固定的定期供奉;可觀的六扇門門中典籍,也都是可自取而去,給予各自門派中弟子修煉。如此,光是後一項,便足以引得那些習武典籍匱乏的小門小派中掌門、長老之類人物追逐不休矣。
自古便是沒有單純享有好處之事,客卿之身份,自也是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一則,便是聽一方門主號令,親自參與對某緝捕之人的圍捕;而若是足以驚動門主親自動手,想來便可知,如此必定是一州之頂峰人物,動輒便可能有生死之危;二則,則是須遣有門內弟子亦入六扇門為義捕身份,不可置身於外。
幾番手段,便也就將客卿所屬之門派與六扇門綁在一處,自是極為高明的。因此欲與寧州六扇門為敵,自也是與十六位客卿所屬門派為敵;而這僅僅隻是一州分門,六扇門於十九州皆設有分門,仔細一想想,便可知這是如何一個龐然大物。
這些,自也是季宜春麵對黑衣眾,都怡然不懼的底氣所在。
紛雜之事,楚升最為關心的,還是那一應武學典籍。
“楚掌門亦是勿憂,此事自會安置妥當,寧州門中一應理當屬於你可觀之冊的典籍,如此共有三百六十一冊,都會複載一份,不日便會親自送往貴門派。”
如此三百六十一冊,果真是數目龐雜,各處州門都會定期交換彼此相異的典籍;而這些,當然都不是什麼珍貴武學。楚升自然是看不上眼的,但用來填充門派典藏,或下放於外門當中,正是極佳的。
他執掌的門派,日後自然是要往大了來發展,由是這些總歸是不可或缺的。
楚升所盼的自然也是這個,由是便點頭應下,隨後零零總總,倒也是無須多言。
儀式已了,季宜春便就在院中擺酒,楚升與那崔民三人皆在席間,便是五人對飲。
三言兩語之間,季宜春便拉近了幾人之間的距離,崔民三人剛叛,季宜春當然是收入囊中,助他更加妥當的執掌門中事宜。席間倒也曾說起過六扇門的相應組構,楚升倒是少有說話,隻是在一側靜靜的聽著。
六扇門中,義捕自有天地玄黃四品之分。這黃品,自是其餘門派之間派遣入門中的弟子,便為黃字義捕;玄品乃是各處分門之直屬義捕;而地品乃是總門直屬義捕;至於天品,乃是捕聖大人所屬四位親傳弟子,如此乃是為四位天品大名捕。
如季宜春這等,其身份便原是隻屬於六扇門宗門的地品義捕,隻是其資曆夠老,一生義捕生涯也是成果斐然,更有大局觀。如是便由總門遴選出來,如他這等地品義捕中的佼佼者,從而擔任各處分門要職所在。
席上,季宜春則更是多有提起往日義捕生涯,言語便也都是不離那四位天品大名捕,竟滿是崇敬之意。
楚升感念不深,隻是靜靜的聽著,忽而卻聽到季宜春把話一轉,開口問道:“明年開春之時,卻正是三年一度盜聖令移轉交替之際;時值盜聖一枝梅便須選十九州一處,邀天下群盜共取一物,以定下一輪盜聖之位歸屬。”
“如此之事,我六扇門必定不會置之不理;捕聖大人想來不會參與,但四位天品大名捕卻定會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