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百數敗千眾(1 / 3)

作為一個身在紅旗下長在春風中的某人,對瀛洲一地的人有著天然的惡感。

楚升心中自是憤懣,他揚鞭一落,有靈嘶聲長鳴,四蹄撒開如同騰雲般往那人所指方向而去。

什麼惡獸猛鬼!這瀛洲刀匪縱是有天下七匪之一的名號在,難道便不是一顆頭顱上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嗎!?

越是往前,楚升便已隱隱能夠嗅到那自海麵刮來的風中彌漫的鹹澀感,其中又帶著幾分甜腥味道,似有一股鐵鏽般的血腥之氣便鬱結在前方。

行至數裏,楚升已然能夠聽到不遠處嘈雜的喊叫廝殺聲。

他卻是握緊了手中長劍,兀自尋了一處高坡,當先乘馬直上,居高而臨下便正可將彼處戰場收入眼中。

磐安城府境臨海,若是再往前數十裏,甚至便能夠看到大海的波濤。而基於此地,則也能遙遙望見那海天的一際,似乎也能夠聽到海濤洶湧便在耳邊。

目光所及由遠至近,遠處那一線海天,田野林木,長長的官道蜿蜒直至眼前。

再至眼前,楚升所見,便是已然亂成一鍋粥的戰場。

目光所及,四處皆是人潮,擁擠砍殺;耳中所聽,皆是叫嚷呼喊,鼎沸鼓噪。

但縱使是這般混亂的戰場,楚升居於高處,卻也是能夠輕而易舉分辨得出兩方人馬。

人數眾多者,是為寧州守兵,皆是製式鎧甲兵器,個中軍將更是身披明光鎧,便在這煌煌日光之下極為矚目,光華奪人。而彼處那般敵手,卻也的確是如其人所述,不過三五百刀匪。

這群瀛洲刀匪,湧在人群當中,也真切是極為容易分辨得出。

他們皆是身負包裹,各個衣裳光彩,繡衣玉帶,一身珠光寶氣真好似個個暴發富一樣。這般人等,初入神州寶地,便是賊不空手,見甚搶甚,貪婪無度。而之所以隻說是暴發富,卻是因為那般真實出身貴胄的感覺,卻是這等身外物所不能帶來的。若是扒開這滿身錦繡去看實質,一個個便是梳著髡頭,麵容黑黝,皮膚粗糙,多少都有幾分癲狂的意思所在。

身無甲胄,直披得猶如孔雀一般,又如何能抵得住刀劍之利呢?

至於武器,這群刀匪便也不過是一人持有一柄長刀而已,楚升看得分明,這所謂長刀也是差勁之極,在州兵百煉刀劈砍十數之下,自會應聲而斷。

兵者,不過在與天時地利人和。

眼前天時雙方皆不占優,然而此處是為磐安城府境,州兵據有地利之勢,更因得人數十倍於彼,理當勝之!

但現狀卻偏偏與此相反,竟是人數占得優勢的一眾州兵節節敗退,在楚升目光所及之處,此番瀛洲刀匪皆有種悍不畏死的感覺,麵色俱是猙獰非常,嘴裏發出哇哇的怪叫,手中長刀砍殺一通,竟是隱隱讓州兵陣勢有頹敗之意。

刀光劍影交織,伴著那臨死前絕望的慘叫,此地便直如一處大磨盤般,以血肉築漿,以殘肢砌牆。

百眾刀匪,勢成豬突,自有二三十為首者領先衝鋒,當先便有一人,口中嘶吼連連,聲音淒厲如鬼,雙手握及長刀更是連連劈斬,一步殺數人,一直殺出了三十步之遠。如此一人突進,後續刀匪便如鑿牆一般迅速跟進,生生將州兵陣勢鑿穿。

“殺敵!不可退!~”一位軍中校尉頗有膽色,乃是振奮精神,當先舉刀便朝這人劈砍而來。

那刀匪本能的橫刀相抵,隻是在那校尉臂力橫壓之下,又兼得長刀質地不足,竟然是生生折斷開來。

這自然是一個大好機會,校尉登時大喜,口中大叫:“同我斬殺其人!”

後方忽有一人忽然揚聲答道:“林兄,我來助你!”

然而這人卻是身在後方,他急急欲往前趕,可一時也難以功成。

真正便在那林校尉身側軍卒,竟無一人敢上前,皆是退開數丈。

那刀匪咧嘴一笑,忽的將斷刃一甩,好似癡狂了般徑直將軍尉撲倒在地,雙手抱住對方肩膀,張嘴便是朝他脖子間狠狠咬下。此時這刀匪後背空擋,但凡便有一人上前,縱然是沒有通習過幾分刀法,隻需將長刀往他背上一遞,也十足十能穿其肺腑,格殺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