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兩位不信,大可來探...”當楚升提及那三寸穿心毒時,這二人都有較大的情緒波動,楚升將那神情變幻收入眼底,隻是作出坦然之意,“在下所言,當真句句屬實...”
“冒昧了...”青守衝楚升略微點了點頭,兩馬並軀而行,他將手搭在楚升的脈搏上,以內力略一探知,心裏赫然已是了然。
綠衣少女仰頭緊緊盯著他,見青守點了點頭,再望向楚升的目光中便帶了幾分別樣含義,言語間也親近了許多。
“那老不死的素來不做好事...不過你也無需太過於擔憂,毒醫叔叔最通解毒之法,在五毒使中當為首屈一指。”
青守悄悄將馬兒馭遠,沉聲問道:“不知少俠對五毒教,有如何觀感?”
“真切並未有太多聽聞,隻是知曉這五毒教以並、處二州為基,與寧州的天台寺相對而立,彼此互有勝負...”楚升搖了搖頭,權當未曾所見,隻是道:“但近些年,這五毒教似乎幾近絕跡...那綠袍老兒身為五毒使之一,卻又和三基教牽連不斷,被三基教主驅使幾如豬狗,確是難以想的明白。”
“哪裏是什麼緣故...”綠衣少女言語間有幾分惱火之意,衝衝的說了半句,卻被青守阻止,衝著楚升淡淡笑了笑,“個中事由酸楚,我等外人倒是隨便談論便也就罷了。”
楚升微微一笑,有些事宜也並未點破,隻是算作點頭認同。
這人率先開口接觸自己,顯然已經是邁出了第一步,隻是心裏依舊還有幾分戒備與不信任。
但這並沒有什麼,相處之間,他自然會逐漸清楚明白,也會在抵達毒醫穀前做出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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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州境內並無太多府境,但個個卻地域遼闊,都道是望山跑死馬,這倒還真是有幾分意思在。
三人不緩不急,自白日午後出鎮便一直在山巒林野間而行,漸漸的便入了崇山峻嶺當中。
隨著夜幕緩緩落下,三人竟然還未抵達,是以隻能夠在野外風餐露宿。
篝火在夜風中搖曳,青守不時的轉動木架上烤炙的野物,目光望著火光怔怔出神。
楚升將一直背著的包裹取下,在綠衣少女好奇的目光中連連取出幾個小瓷瓶,青守目光微動,也不禁飄了過來。
“在下早有預料,因此便備了這些調料,用來調味,最能添得幾分別樣風味。”說著,楚升便撥開了瓶塞要往野物上淋。
“可容我看一看都是什麼?”目光閃了閃,青守伸手要來瓷瓶,先在鼻前輕輕嗅得一下,旋即又倒出些粉末在指間揉搓。
他動作緩慢,餘光卻一直留意在楚升身上,暗自氣勁已經蓄積。
可楚升好似並未在意般,隻是撇過臉在和綠衣少女講著玩笑,談論些江湖之事。
確認並無問題,青守剛要將瓷瓶還給楚升,後者卻笑了笑,將剩下的兩三瓶都遞了過去。
“都是素來行走江湖,防人之心不可無,在下也是理解。”楚升笑的很坦然,“無須在意其他,閣下先一一確認過再說。”
少年把話說開來,青守當真就有些不好意思了,猶豫著想著推回去,楚升卻拒而不接,他無奈一笑,隻好一一撥開瓶塞確認。
“對了,正有一事恰好相詢。”楚升神情肅然,語氣發乎自然:“不知閣下可知白日五鼠?”
“哦,這個倒是不甚了解。”
“個中有一人,喚作鐮鼬鼠,姓吳名用便是。”
眉頭微皺,青守麵上並不太好看,“他曾是我師弟,隻是其人雖然有幾分天資,卻偏偏心思不屬,最終為師門所逐。”
“那便好...”楚升放下心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往日在下便著了這鐮鼬鼠的道兒,幸而得解...”
“若他當真為毒醫所喜,我可真就是百口莫辯了...”
“其人如何?”
“為我所殺...”楚升坦然道,“他以陽毒拿捏我性命,欲使我叛門,在下遂徑直斬了他。”
楚升的坦然確是讓青守有些驚訝,但更多的還是欣賞他這般君子坦蕩蕩的做派,不由得麵露異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