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虛沒來由得挨了長清子一頓訓,此刻正是滿腔怒火,罵道:“誰跟你這小鬼有話好說,上次還沒有將你打怕麼,你是不是嫌命長了。”說著將他帶到了上次那間柴房前,關上門來又是一頓暴打。
西門獨步這次卻是哼也不哼一聲,索性閉上眼睛,任由得他在自己身上施暴。衝虛大是奇怪,問道:“你怎的不出聲,也不叫一聲痛。”西門獨步慢條斯理的道:“反正我出聲是要挨打,不出聲也是要挨打,我幹麼要叫痛?你最好是將我打死了。”衝虛怔道:“為什麼?”
西門獨步道:“這樣我明天就不用給你師父去送湯啊,換了給你去送不是很好麼?”衝虛心中一凜,暗道:“我圖一時痛快,差點倒將這事給忘了,要是將這小鬼打重了不能行走,師父明兒要是追究起來,可不得了,可是就這麼便宜了他不成?”要是被他一句話嚇住,就此住手不打,又覺太沒有麵子,在他身上又重重打了幾記,這才道:“教你這小鬼知道我的厲害,哼,看你還敢不敢跟我作對。”說了這句場麵話,即掉頭而去,留下西門獨步一個人在房中。
西門獨步雙手在地上一撐,慢慢站了起來,隻覺腰酸腿痛,這一頓毆打實是不輕,不過比起上次來卻是好了許多,心道:“這次總算將你唬住了,老子還以為你是不知道怕的呢。”當下出了房間,一個人慢慢走回住處。
到了住房前,他一進屋就道:“尤伯,我給你老人家丟臉啦,你那三招根本就不管用。”尤伯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道:“怎麼了,跟人家打架啦。”西門獨步哼了一聲,道:“要是跟人打架就好了,我是被人家打。”
尤伯嗬嗬笑道:“誰打你了?”西門獨步怒氣衝衝的道:“除了衝虛這個牛鼻子外,還能有誰?”說著“啊唷”一聲,臉現痛苦之色。原來是他坐在椅子上,不小心碰到了傷處。尤伯道:“你過來,讓我看看傷得怎麼樣。”
西門獨步站起身走近,尤伯掀起衣衫,看了一眼,說道:“哼,下手這麼重。”在他傷處一按,西門獨步又是“唷”的一聲,叫了出來。尤伯從懷中掏出一隻瓷瓶,倒了顆朱紅色藥丸在手上,說道:“把它吞下去。”
西門獨步伸手接過,問道:“尤伯,這是什麼?”尤伯道:“這是療傷聖藥,你吃下去,身上就不會那麼痛了。”西門獨步張嘴一吞,隻覺藥氣衝鼻,入口甚是辛辣,肚中好像有一團火在燒一樣,一股暖氣跟著升了上來,四肢百骸頓時說不出的舒服,果然覺得不是很痛了。
尤伯兩隻手貼在他胸前後背不住摩擦,幫他推宮過血,輔助藥力散發。西門獨步隻覺全身舒泰,大是受用,跟那天晚上的感受依稀相似,心道:“我還在奇怪那天的傷怎麼好的這麼快,原來是尤伯暗中在幫我。”心中不由一陣感激,說道:“尤伯,謝謝你啦。”尤伯哼了一聲,道:“你不用謝,你也幫過我,我又豈是知恩不報的人。”西門獨步道:“尤伯,你教我的三招一點都不管用,根本就不是衝虛的對手。”
尤伯冷冷的道:“你要想勝過衝虛趁早別想。”西門獨步道:“為什麼?”尤伯道:“衝虛是武當派第二代弟子中的一流好手,憑你一個小孩子有多大能耐,怎會是他的對手。”西門獨步心涼了半截,說道:“那我豈不是報不了仇了。”
尤伯道:“那倒未必,你如在我悉心調教下,三年之內,當可和衝虛不相上下。”西門獨步道:“要三年?能不能再少一些。”尤伯瞪了他一眼,道:“三年已經是最少的了,還要瞧你是不是真的聰明,能不能吃得了苦,若是資質愚魯,便是三十年也不行。”
西門獨步不死心道:“尤伯,有沒有速成的法子,能夠在最短的時間,武功達到最高的境界?”尤伯訓道:“你當是吃飯這麼簡單嗎,武功是苦練出來的,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事。我告訴你,急於求成是學武之人的大忌,你根基若不打好,便是練一輩子也隻是二三流角色而已。”
西門獨步聽他這麼一說,心下大為沮喪,心想:“假使我現在起始練武,要幾十年後才能有所成就,難道要我等到頭發白了,才可以報父母之仇嗎?白烏龜也不知道有沒有這麼長的命。”想到這一生都有可能報仇無望,心中不由十分難受。
尤伯道:“好啦,你睡一覺起來,身上的傷就差不多了。”西門獨步道:“你呢?”尤伯不答他話,自行回到床上,盤膝坐下,閉目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