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華此人淺顯,哪裏能夠明白此時此刻蘇越心裏的想法,隻是覺得麵前這個從小到大話都不多的兄長,眼下的表現出來的隻有冷漠,而那冷漠是從何而來的,他卻不知。
“哼!”蘇華不悅地冷哼一聲才衝麵前這群狗眼看人低的狗奴才道:“你們一個個的,耳朵都聾了不成?!沒聽見娘說的麼?你們可別忘了,眼下蘇家雖是沒了,但你們也依舊是我蘇家的人,若是真惹怒了我們娘倆,就算是眼下將你們杖斃了,你們也依舊無話可說!!”
這些人中,有蘇家雇的長工,他們的賣身契並不在蘇家的人手中。但也有蘇家從外頭買回來的小廝奴仆,他們的命便沒有那些長工的值錢了,賣身契被拽在蘇家人的手中,那她們此生便是蘇家的,若是叫蘇家的不樂意了,即便是被亂棍打死,也不會有人來替他們平反。
所以,在蘇華說完這番話後,那些賣身契在蘇李氏手中的小廝奴仆紛紛麵麵相覷地忽視了一眼,而後便就地散開,開始去四處尋那張媽的蹤影。
“娘,這事兒便是交給他們吧,想來那張媽也走不遠,您還是先回房歇息會兒吧。”蘇華在蘇李氏小聲的道。
蘇華很清楚,蘇家沒了,爹也對他們冷了心,眼下他能靠的也隻有娘一人。此番娘雖說首飾和銀子沒了,可蘇華的心裏堅信娘的手中定還有其他一些值錢的東西,眼下他對娘好一些,那些東西總是會多多的留給自己,而不是給那一言不發冷漠如冰的蘇越!
想到這,蘇華的麵上便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得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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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曜帶著蘇立回來時,陸為霜與齊玉正在收拾另一間廂房,但因那屋子平日裏也隻是用來堆放雜物,要想將裏頭的東西收拾幹淨,隻怕需要花上一陣子。
無奈之下,蘇曜便將蘇立安置在了此前齊玉所住的廂房裏,將主屋讓給了齊玉與陸為霜,而他今晚則是在堂屋的榻上將就一晚。
而蘇立在從蘇家出來之後,便又因急火攻心昏了過去。一回到蘇曜家裏,他便在廂房中忙前忙後的給蘇立施針,整整花了兩個時辰,才將蘇立的氣息穩住,這陣仗叫孫孟然緊張地連衣裳都濕透了。
“行了,你也在這兒守了那麼久了,蘇老爺的脈象已穩,不會有大礙,我在這兒守著便是……”孫孟然一麵將銀子收起,一麵衝立在一旁的蘇曜道。
孫孟然施針時,一般不喜歡有人在旁盯著,但……他終究是拗不過蘇曜,讓蘇曜留在了房裏,也正是因此他才緊張地連冷汗都不受控製。
蘇曜沒有回話,而是依舊抱著手盯著床上依舊在昏睡的蘇立發呆。
孫孟然見他此般模樣,在心裏長歎了一口氣,搖頭繼續手上的動作。
十幾年的父子情啊,即便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即便……蘇立對他照顧都出於他本身的身份,但這份陪伴的感情也不是說滅就能滅的。蘇曜這個人平日裏看起來冷冷冰冰的,就算是在他當黑衣怪時也將凡事看得很是冷淡。
蘇華此人淺顯,哪裏能夠明白此時此刻蘇越心裏的想法,隻是覺得麵前這個從小到大話都不多的兄長,眼下的表現出來的隻有冷漠,而那冷漠是從何而來的,他卻不知。